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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漏壶的冰棱坠入第七格时,太极殿的朱漆大门在暴风雪中吱呀洞开。周景颜踏上汉白玉阶,玄色蟒袍上的金线朱雀纹在雪光中时隐时现——这是三百年前巫族祭司的灭世纹章,此刻正与他心口的刺青产生共鸣。阶前积雪被朝靴碾碎,混着老臣咳出的黑血,在丹墀下洇出狰狞的图腾。
丞相早。户部尚书刘庸佝偻着背,鹤氅下露出半片染血的蜀锦——那是昨夜醉月楼天泉派歌姬的裙裾。他腰间的和田玉佩刻着周国凤纹,与周景颜袖中玄铁匣里的密函严丝合缝。
周景颜颔首,目光扫过文武百官。武威将军萧战的鱼鳞甲下,内衬绣着楚国巫蛊图腾——三个月前周国使臣送来的贺礼,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御史大夫张明的朝珠串着七颗东珠,其中第三颗的瑕疵处,藏着微型的周国密信。
宣——丞相觐见——
司礼监的尖啸刺破风雪。周景颜拾级而上,十二冕旒后的龙椅传来细微的咔嗒——那是暗格开启的声响。十年前的记忆突然涌来：乱军之中,少女林婉将染血的玉珏塞进他掌心,活下去,替我看着这江山...龙椅暗格里,正是林婉生母的血书,边缘还沾着分娩时的恶露。
北疆急报！殿外传来战马嘶鸣,传令兵扑倒在玉阶前,后背插着天泉派的青铜箭镞。周景颜袖中匕首滑落三寸,寒光映出林婉攥紧龙纹扶手的指节——那道横贯腕骨的刀疤,与他颈间的箭伤在十年前的杏花雨中初次重叠。
启禀陛下...传令兵咳出黑血,指甲缝里嵌着朔州的黄土,天泉派...屠了三县,城头挂着...挂着婴儿的襁褓...他的瞳孔突然扩散,死死盯着周景颜的蟒袍——朱雀纹正在吸收他的血迹。
殿内死寂。萧战突然拔剑出鞘,楚地寒铁的清鸣惊起梁上栖鸟。臣请领兵十万！剑身上的巫蛊符文亮起幽光,照出他甲胄内衬的周国密信：事成封楚王。
周景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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