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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素素攥着黄铜钥匙的手沁出了冷汗,那密密麻麻的汗珠在她的手心汇聚成小股,顺着她白皙纤细的手指缓缓滑落。昏暗的青石板巷尽头,程公馆那扇巨大的铁门在暮光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
那铁门上的鎏金缠枝纹,本应是富贵华丽的象征,可此刻在那渐渐黯淡的暮光里,看起来却宛如流淌着鲜血一般,散发着一种死亡的气息。
三天前,那封匿名信如同一个不速之客,悄悄塞在了她旗袍的盘扣间。每每她走动的时候,那信纸就在盘扣间沙沙作响,像是隐藏在暗处的幽灵在低语。她取出信来瞧,信笺上的字迹犹如蜈蚣爬行那般扭曲、怪异,看得人心中发毛。上面赫然写着:令姊遗物在宅,酉时三刻入镜。
当那把黄铜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像是某种神秘仪式的启动开关。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响声,那扇许久未开的铁门轰然洞开,灰尘在空气中扬起。素素没料到门会开得如此突然,踉跄了小半步才站稳身子。
她举起手中的煤油灯,微弱的灯光照在门廊之上。那门廊的楹联,曾经应该是朱漆鲜亮,充满了喜庆与文雅之气的。如今朱漆却四处剥落,仿佛一个曾经风华绝代的佳人如今已容颜老去。下联月照琉璃瓦还隐隐约约能够辨认出来,可上联已被那肆意生长的爬山虎绞缠得粉碎,只剩下些许斑驳的痕迹。
穿堂风呼啸而过,如同冰冷的幽灵之手掠过她的耳畔。就在这风声中,素素好像听见了女子轻轻的浅笑之声。她猛地转身,怀抱着极大的希望,以为能看到姐姐的身影,可映入眼帘的却只有枯叶在青砖缝里被风吹得打旋,发出一种近乎绝望的簌簌声。
姐姐素素的呼唤声打破了这寂静,惊飞了檐角的乌鸦。那些乌鸦扑棱着翅膀,黑羽如同黑色的箭一般掠过她梳得一丝不苟的爱司髻。想起姐姐,素素的心就一阵疼痛。前日,警局派人来告知,在黄浦江捞起了程曼如的织锦手袋。那只手袋素素是再熟悉不过了,她记得姐姐每次出门带上它时那优雅的模样。她一直将那枚从手袋里找到的珍珠耳环小心地放在旗袍的暗袋里,那珍珠耳环与姐姐失踪当日戴的正好是一对,仿佛是姐姐留下的最后一丝牵挂。
素素缓缓走进庭院,庭院里的荒草长得极为茂盛,已经漫过了她的膝头。她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突然,她踢到了个硬物。她赶忙用煤油灯照过去,只见一截嵌着翡翠烟嘴的鸦片枪正静静地枕在碎瓷片上。
那烟枪里的烟膏失去了热度,已经凝结成琥珀色的泪滴,似乎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见状,素素忽然想起父亲曾经说过的事,她的曾祖父程大帅正是在这宅子里,在那酸枝木烟榻上,抽完了最后一筒福寿膏之后,七窍流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