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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魂契
晏清辞含住骨粉的瞬间,腐坏的甜腥在舌尖炸开,喉间一阵作呕。衣柜缝隙外,沈璃正将左眼化成的碧蛛塞回眼眶,铜镜里映出双重身影——红衣新娘与素衣道姑重叠,后者腕间血玉镯与沈璃如出一辙。沈道长别来无恙轿中人掷出三枚铜钱,钱币嵌入地板组成三才阵,阵中升起青烟,凝成鹤发童颜的老者。晏清辞瞳孔骤缩,老者腰间钦天监二十八宿令牌的缺口,与他怀中半枚玉玦严丝合缝。
沈璃袖中飞出红绸缠住铜钱：监正亲自来收过路钱发间青铜钥匙暴长三寸,化作利刃刺向老者咽喉。老者不躲不避,任利刃穿透喉咙,伤口处却流出金沙,在地面蜿蜒成诡异图腾。三十年前你盗走天机盘,该物归原主了。老者摊开掌心,金沙凝成罗盘,盘面刻着晏清辞生辰,指针直指衣柜。
晏清辞破柜而出,骨粉自指缝漏出,触及金沙瞬间燃起幽蓝鬼火,火中浮现母亲面容——祠堂里,她正给婴孩喂药,碗底沉着星纹符纸。原来是你！玄铁尺劈开罗盘,金沙却化作锁链缠上他双脚。沈璃突然割破手腕,血玉镯脱落砸向地面,镯身裂开露出内层换命篆文。刹那间,客栈天旋地转,两人坠入深井。
井水刺骨,晏清辞琉璃镜片映出井壁异象：无数尸体嵌于石中,每具心口都钉着桃木钉。井底女尸突然睁眼,面容与沈璃七分相似,怀中襁褓绣着九尾狐踏月图。这是我娘。沈璃声音在井底回荡,扯开女尸衣襟,同款桃木钉深嵌心口,当年钦天监说九尾狐胎能镇国运,晏家长老亲手钉了锁魂钉。
晏清辞摸到女尸手中玉蝉,蝉翼刻着父亲表字。血玉镯飞回沈璃腕间,井水沸腾如熔岩,暗河冲来青铜棺材,棺盖星纹密布。沈璃咬破指尖画符：令尊藏了礼物。符成,棺材射出金光,晏清辞襁褓、长命锁,以及另一枚血玉镯现于眼前。暗河骤冻,钦天监众人踏冰而来,老者手持人骨罗盘。沈璃将襁褓塞给晏清辞：抱这个跳漩涡,去丙申房找哭婴陶俑！
话音未落,老者袖中金线飞出,沈璃九条狐尾齐根而断,化作石雕。晏清辞抱襁褓跃入漩涡,听见沈璃最后的传音：记住,哭婴陶俑是关键……旋涡吞噬身影,水面重归平静,唯有血玉镯碎片沉底,映出井口外监正阴冷的笑。
第四章
醉骨吟
晏清辞在漩涡中沉浮,喉间呛入的冰水混着腐尸气息,刺骨寒意顺着七窍钻入心肺。当他终于抓住浮木般的冰碴时,怀中襁褓已化作鎏金酒壶,壶身浮雕刻着的百鬼夜行图竟在月光下缓缓蠕动,每只小鬼的獠牙都渗着猩红液体。他嗅到浓烈桂花香,与记忆中母亲的梳头水别无二致,却在触及鼻尖的刹那转为腐尸的甜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