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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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血色显影池
暗房的红灯像凝固的血浆,在程野额角沁出的冷汗上折射出蛛网状光纹。他屏住呼吸将镊子探入显影池,不锈钢托盘里的相纸正浮现出林夏公寓三楼的走廊。通风管道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这已经是今晚第七次出现这种异动。
叮——
手机在防尘柜上突然亮起,冷光刺破暗红色空间。程野瞥见锁屏界面弹出陌生号码的短信：【别碰胶卷】。他的手腕猛地一颤,正在冲洗的第七张底片滑入定影液,褐色的药水溅在橡胶手套上,滋生出蛛网状的腐蚀痕迹。
三天前的午夜,程野亲眼目睹了那场诡异的直播。画面里的林夏穿着酒红色连帽卫衣,举着老式镁光手电筒在空荡荡的楼道里穿行。她的禄来双反相机挂在胸前,镜头盖不知何时脱落了,取景器在黑暗中泛着死鱼眼般的灰白。
你们听到吗直播中的林夏突然停在304室门口,灰蓝色挑染发梢被不知从何而来的阴风吹动,防火门后面有胶卷转动的声音......
当时程野以为这是她惯用的直播效果,直到监控镜头突然剧烈晃动。林夏的尖叫声混着金属刮擦的刺耳噪音,画面最后定格在她极度惊惧的面孔上——她的虹膜像被无形力量挤压般变成竖条形,瞳孔深处隐约有黑色丝线蠕动。
防潮箱的电子锁发出解除警报的蜂鸣,程野用指节敲了敲发涩的太阳穴。那个黑色快递盒依旧安静地躺在恒温舱里,缠绕的胶带上沾着几缕灰蓝色头发。他记得三天前拆开包裹时闻到的气味——不是快递常见的纸箱味,而是混合着铁锈与腐肉的腥甜。
你永远猜不到我淘到了什么宝贝。两个月前林夏举着这台禄来双反冲他炫耀时,相机皮套上还没有那些沥青状的结块。此刻这台1953年产的德国老相机架在防尘柜顶端,自拍镜里映出程野布满血丝的眼睛,镜面边缘凝结着某种昆虫蜕皮般的半透明物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