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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岸南在闭上双眼时压下了已经迂回到眼角的泪水,蒋华东知道他喜欢林淑培,却没有对他改变分毫,不管他是否爱这个妻子,他们之间的关系终究不允许裴岸南的背叛和觊觎,一边是深爱女子,一边是生死与共的大哥,他那一刻非常庆幸自己没有和林淑培逾越最后底线,否则他怎样有颜面再面对这样一个好大哥。
离开医院那天,他最后去看了蒋华东一眼,隔着病房玻璃,只是忍了又忍最终没有推门进去,他们之间一向是无话不说,裴岸南怕他会有所察觉,他不想再给蒋华东添任何麻烦。
裴岸南的身体有大面积烧伤,按照医生的叮嘱,他还需要做两次植皮手术,住院一段时间观察是否会有感染发炎等症状,裴岸南知道自己早晚是死,他不可能逃得过法律,也逃不过自己良心。与其在医院内坐以待毙,他希望用最后时光逃到很远地方,安安静静过一段日子,过他从不敢奢望过的生活。
裴岸南从此消失了。
在偌大的南三角,在繁华不止的上海城,在更多蒋华东能找的地方,都不存在这个人,他像是人间蒸发,抹掉了于这世上最后的一份痕迹。
云冽的骨灰一直被裴岸南放在身边,装殓在一个宝蓝色的蜀锦荷包内,开口处用金丝封锁,整整十年都没有打开过。
裴岸南记得云冽曾说,她喜欢南省那一条非常温和的乌江。汛期时在最湍急的江口会有奔腾和涨潮,但平时就像江南水乡那样温润又祥和,它的存在感非常低,因为它从不会闹脾气,什么时候路过它都只是静默,在四季如春的石子路旁,仰望着非常低矮的几座旧民房。
江岸是商云冽的家,一栋陈旧到墙皮开始凋落,房顶有了不少被雨水砸出的漏洞,门前的台阶被磨平,地面都是坑坑洼洼,一张摇晃不稳的八仙桌上放着两碟咸菜和一盘玉米面饽饽,荒凉到让人看一眼都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