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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脸上的肌肉瞬间绷紧,戒备之色更浓,甚至带上了一丝隐隐的敌意。哦他喷出一口浓烟,上下打量着我,那眼神像在掂量一件不值钱的旧家具,有事
是这样,我努力维持着嘴角那点僵硬的弧度,您家里的动静…可能稍微大了点。特别是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楼下的震动感非常明显。您看,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比如挪动家具轻一些,或者…晚上尽量控制一下音量我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厌恶的谦卑,像在乞讨。
男人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烟灰簌簌落下:动静什么动静在自己家还不能活动了我们正常过日子,碍着谁了大惊小怪!他嗓门陡然拔高,唾沫星子几乎溅到我的脸上,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难伺候神经病吧!
砰!
防盗门带着巨大的回响在我面前狠狠甩上。门板带起的风扑在脸上,冰冷刺骨。门内,那震耳欲聋的电视声浪瞬间复燃,音量似乎比刚才更大了,鼓点咚咚地砸在门板上,也砸在我嗡嗡作响的耳膜上。
一股混杂着愤怒、屈辱和深深无力的热流猛地冲上头顶,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我僵立在原地,盯着那扇冰冷紧闭的门,门内喧嚣的噪音像无数只嘲讽的手,撕扯着我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手指在身侧蜷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清晰的月牙印痕,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一种冰冷的麻木,从被砸门声震痛的耳膜,一直蔓延到僵硬的四肢百骸。
3
物业办公室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旧文件混合的沉闷气味。负责协调的物业主管老张,一个五十多岁、头顶微秃、总是挂着职业化疲惫笑容的男人,听完我语速急促、带着压抑怒气的叙述,又听完了楼上那位王先生——也就是那个黝黑男人——那套在家正常活动、楼下邻居过于敏感、无理取闹的激昂辩解,脸上那点职业化的笑容像风干的泥巴一样,一点点剥落、碎裂。
老张搓着粗糙的手指,目光在我和王强之间疲惫地游移,最终落在办公桌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上,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浸满了对这种邻里拉锯战的厌倦和无力感。
唉,陈先生,王先生,他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大家楼上楼下住着,远亲不如近邻嘛,都退一步,海阔天空。王先生,您家里有孩子,活动多,动静难免,但晚上休息时间,特别是夜深了,咱们是不是能稍微注意点轻拿轻放,电视声音调小点陈先生呢,您也多理解理解,居家过日子,不可能一点声音没有,对吧咱们互相体谅,互相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