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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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撕开昂贵西装,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旧校服。
＞那封信,老子是替你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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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像个巨大的、缓慢蒸腾的蒸笼。头顶那几架老旧吊扇有气无力地旋转着,搅动粘稠的空气,发出单调而疲惫的嘎吱——嘎吱——声,像是随时会散架。空气里浮动着粉笔灰的微尘、汗水的咸腥,还有试卷油墨那种特有的、带着点工业苦味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的后背紧贴着同样汗湿的椅背,T恤黏腻地粘在皮肤上。视线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次次固执地越过前排攒动的黑色后脑勺,落向前方第三排靠窗的那个位置。
林薇。
她微微侧着头,额角一缕被汗水浸湿的乌发贴在白皙的皮肤上。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外高大的梧桐枝叶,在她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投下细碎摇晃的光斑。她的手指捏着一支笔,笔尖悬在纸面上,长时间地停顿,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难题凝住了。那专注的侧脸线条,在光晕里显得有点不真实,像博物馆里一尊碰不得的象牙白雕像。我的心脏在肋骨后面不争气地猛撞了一下,喉咙有点发干,手指下意识地捻着桌角一张被揉得起了毛边的草稿纸。
喂,陈默！
一根冰凉的手指突然戳在我同样汗津津的胳膊上,激得我一哆嗦。猛地回头,对上一双亮得有点过分的眼睛。
张扬不知何时从后门溜了进来,像只无声无息的猫。他脸上挂着那副招牌式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嘴角咧开,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衬得他那头永远像刚被风吹乱的黑发更显不羁。他毫不见外地一屁股挤在我旁边的空位上,劣质运动鞋的橡胶底蹭在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