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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方他笑了笑,那笑容冲淡了他眉眼间惯有的冷峻,能让我这身陈年旧伤舒坦起来的偏方,就是最好的方子。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带着一种真实的感慨,没有你,苏姑娘,萧绝这条命,连同这身骨头,早就丢在关外的雪窝子里,烂透了。
日子就在军营的号角声、战马的嘶鸣声,和我小院里的药香、针石声中,如雁门关外那条浑浊的河水般,无声流淌了三年。
三年光阴,足以让雁门关的城墙染上更深的风霜,也足以让一个副将的名字在军功簿上一次又一次被朱笔加厚。萧绝,那个我从死人堆里拖回来的重伤将军,如今已是名震边陲的骠骑将军。他麾下的玄甲铁骑,成了北狄人闻风丧胆的噩梦。
小院依旧清静,药香如故。只是他来的次数,随着肩头的将星增多而日渐稀少。那份由生死相依萌生的、若有若无的亲近,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散去后,水面终究恢复了平静。他待我依旧客气,甚至更加尊重,亲自过问我的衣食住行,有珍贵的药材或稀罕的物件,总不忘让赵猛送一份过来。那一声声恭敬的苏姑娘,也取代了最初直呼其名的熟稔。
有时,他深夜带着一身寒气踏入小院,眉宇间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旧伤痛楚。我默默为他施针,递上一碗温在灶上的药膳。他沉默地喝着,偶尔抬眼,目光复杂地掠过我的脸庞,欲言又止。昏黄的烛光下,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药罐里水汽顶起盖子的轻响。最终,他也只是放下碗,低声道一句:有劳。便起身离去,高大的身影融入门外浓重的夜色,留下满室的寂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怅惘。
去年深秋,他领兵奔袭数百里,截杀一队意图绕过关隘、潜入劫掠的北狄精锐。虽大获全胜,却中了对方临死反扑的一支冷箭,箭上淬了剧毒。消息传回,我心头猛地一沉,不顾一切冲到他中军大帐。
他躺在榻上,脸色发青,嘴唇乌紫,气息微弱。军医围在一旁,束手无策,急得团团转。
毒已入心脉!军医声音发颤,寻常解毒丹……怕是无用!
我扑到榻前,指尖搭上他冰冷的手腕,脉象混乱微弱,如风中残烛。情势危急,容不得半分犹豫。我飞快地打开针囊,取出最长最细的金针,毫不犹豫地刺向他心口几处重穴!针尖捻动,引导着微弱的气机。同时,我解下腰间一个素色的旧药囊——那里面,装着三颗娘亲秘传的九转还魂丹,据说能解百毒,是我压箱底的保命之物。我取出一颗,捏碎蜡封,塞入他口中,又撬开他牙关,小心地灌下温水送服。
帐内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几枚颤动的金针和萧绝灰败的脸上。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息都无比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