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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前,我本有个温馨而体面的家,我父亲承包了一个大工程,他是个刻板而认真的人,工程前期付了百分之十的工程款便不再付钱了,工程完工时,上面以各种理由验收不过关,一天拖一天,一月拖一月,我父亲垫完了材料款,再垫工人的工资,我们家的大平层卖了,我母亲的金银首饰卖了。有人说,去送送礼吧!
父亲凑了钱,买了一堆的礼品现在领导家门口,整整四个小时后,里面的人高谈阔论,觥筹交错,父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影在我九岁那年的寒假里刺痛了我的幼小的心灵。
钱还是没有下来,我们搬到了这个老旧的城郊的这个小区,那些工人才不管是不是你没拿到钱,开始朝我们家泼大粪泼油漆,整夜整夜地开始堵着我们辱骂,那年的春节我们家缩在没有灯光的屋里喝着自来水,因为他们把电线剪了......
初一,我母亲从九楼跳了下去,我颤抖着从人群里挤了过去,耳边是王婶那刻薄的声音,欠人家钱,也不能寻死吧......死了也是要还的......
人群里还有那个小张,一个曾拿自制弓箭射流浪猫流浪狗的年轻人,斯斯文文的,就是他,那些工人问他姓林的住在,哪一栋,他把他们带到我家门前......
母亲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不停地抽搐着,身体下的鲜血在这个即将来临的春天里绽开了刺目的红,医生说那会儿,她还没死,内脏全碎了,活活疼死的......
那年初七,有人给我爸送来了工程款,父亲拿着工程款挨家挨户地给送去,回来的时候,父亲跪在母亲的骨灰盒前,我们家已经没有钱买墓地了,母亲的骨灰一直放在父亲的床头,父亲又笑又苦,头发一夜白了。
此后,四十多岁的父亲如同六十岁的老头一样佝偻着身躯静静地坐在母亲的骨灰盒前,那年我九岁,我给父亲做饭,我去菜市场捡烂菜叶,我被现在眼前这些跟我要水的人翻白眼,熬了一年,父亲失踪了!
三个月后,父亲的尸体公园的河里被发现,他死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那件羽绒服是他第一次跟我母亲见面时买给我母亲的......
而那件羽绒服不久后被我发现穿在小区李老师老婆的身上她向人炫耀这件羽绒服三千多块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