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7/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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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个被宣判了死刑的囚犯,顶着身后无数道能将人凌迟的目光,拖着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顿地挪向电梯间。电梯金属门光洁如镜,映出我此刻的尊容：头发乱糟糟,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失焦,T恤上还溅着刚才那杯祭天咖啡的褐色污渍。狼狈,绝望,生无可恋。
七楼,高级管理层专属茶水间。
这里比楼下我们平民的休息区宽敞奢华得多。柔和的暖光打在浅灰色的哑光大理石台面上,空气中飘散着顶级咖啡豆烘焙后的醇香,角落里的绿植生机勃勃。但这片宁静的绿洲,此刻却弥漫着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风暴。
林晚就站在那片巨大的落地窗前。
凌晨的城市灯火在她身后铺展开一片流动的璀璨星河,将她纤细却挺直的背影勾勒出一道清冷决绝的剪影。她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那片虚假的繁华。身上那件剪裁利落的黑色羊绒大衣,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脖颈更加修长,也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寒意。
我推门进去,反手轻轻带上门,隔绝了外面可能存在的窥探。门锁咔哒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老婆……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你听我解释,那邮件真不是我发的！我对灯发誓！我脑子被驴踢了也不会干这种蠢事啊！我……
我的话戛然而止。
林晚终于转过身。
那张在结婚证照片里美得有些不真实的脸,此刻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委屈,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种极致的冷,冷得仿佛能冻结空气。她的眼神锐利如手术刀,平静地、一寸寸地刮过我的脸,像是在审视一件出了严重质量问题的残次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