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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挣扎着想坐起来,顾言忱立刻体贴地扶住我的后背,将枕头垫高。他的动作轻柔至极,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也正是这个动作,让他离我极近。
一股熟悉的味道,钻入我的鼻腔。
那是幽冥的味道。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炸开了。
幽冥是我生前调制的最后一款香水,也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我是一名独立的嗅觉艺术家,或者说,是一名气味猎人。我能分辨、记忆并还原世界上超过三万种气味。我为客户定制私人香水,也为警方做一些特殊的嗅觉刑侦辅助。
而幽冥,是我用极其罕见的龙涎香、腐生花尸香魔芋的提取物,以及一种只在深海热泉附近生长的,带有硫磺气息的藻类,调制而成。它闻起来,就像是灵魂渡过冥河时,身上沾染的彼岸气息。
我曾开玩笑地对顾言忱说,这是我为自己葬礼准备的香水,只有我的尸体腐烂时,才会散发出这种独特的味道。
他当时笑着说我胡闹。
可现在,这股味道,正从他的袖口,从他触碰过我的指尖,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