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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脱了冲锋衣,里面穿件白色T恤,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胳膊白得晃眼,沾着靛青颜料的手腕细却有力,像戴了串流动的镯子。听见脚步声,她转过头,脸上沾着点麦糠,像撒了把碎金。你来啦。
卓玛说你在这儿。我举了举相机,拍点青稞地的照片。
阿婆说,脱粒要趁太阳烈,麦粒才肯‘开口’。苏晚忽然抬头,睫毛上沾着点麦糠,172的身高让她哪怕蹲着,视线也能轻松落在我肩上的相机上,你是摄影师
随便拍拍。我举了举相机,镜头盖还没摘。其实我带了广角镜头,想拍青稞地的全景,阳光洒在麦穗上,应该会很好看。可此刻看着苏晚认真的样子,却不想打扰,只想远远站着,像看一幅不会动的画。
她笑了笑,低头往画纸上添了笔重影:直白村的光留不住,不拍下来,转头就变了。你看阿婆手里的穗子,刚才阳光还在这儿,现在就挪到那边了。她用炭笔在纸上快速地描,就像……就像你们金融人说的‘时机’
差不多。我想起交易软件上的K线,错过一个点,可能就是几百万的差距。但光比数字温柔,它会等你。
曲珍阿婆笑着朝我们喊,用藏语说了句什么。她的牙齿掉了大半,说话漏风,声音却很亮,像铜铃。苏晚翻译:阿婆让你试试打麦,说能‘把心里的沉东西打出去’。她年轻时,跟爷爷吵架,就来地里打麦,打完了,气也消了。
木枷比想象中沉。我试着举了举,胳膊有点酸。这木枷是老物件,木头被磨得发亮,手柄处包着层牛皮,阿婆说,是她老伴年轻时用的,现在人走了,木枷还在。要用力甩,苏晚站在旁边指导,让麦粒‘吓’得掉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把青稞穗举过头顶,猛地往下甩。穗子撞在木枷上,发出啪的一声,麦粒哗啦啦往下掉,落在布单上,像场细小的雨。常年徒步练出的肩背肌肉此刻派上用场,倒没觉得吃力。甩了几下,额头上就冒汗了,风一吹,凉丝丝的,很舒服。
苏晚忽然笑出声,指着我的裤脚:沾了片青稞叶,和你深色的冲锋裤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