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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擦过我的脸颊,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三百年冰封的心湖,像是被投了颗石子,漾开圈圈涟漪,连带着魂魄都开始发烫。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勾魂司的同僚小李子。他跑得满脸通红,鬼差的帽子都歪了,手里举着一张黄纸,声音带着慌张:阿阮姐,不好了!阎君刚批了沈先生的还阳文书,明日寅时,就得送他走!
那张黄纸像一道惊雷,在我眼前炸开。纸上的朱砂印红得刺眼,仿佛是用我心头的血点上去的。我看着沈砚之,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依旧温和,只是眼底那点星光暗了暗:看来,缘分自有定数。
那一晚,我们坐在书斋里,谁都没说话。烛火燃得很旺,映着满室的书影,却驱不散空气中的沉闷。他重新拿起那本《南华经》,却久久没有翻页,指尖只是摩挲着泛黄的纸页。我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清瘦的侧脸,心里像被忘川河的淤泥堵着,又沉又闷。
你说,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人间的玉兰,是不是也开得这样好
我愣了愣,想起他说过江南书斋前的玉兰,轻声道:应该……更好吧。人间有阳光,有雨露,花也开得更有精神。
他笑了笑,没再说话。烛火燃到天明,第一缕模拟的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时,他腕上的红线渐渐隐去,像从未出现过,只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很快也消失了。
4.
送沈砚之还阳的那天,天还没亮。往生殿的轮回镜泛着青白的光,像一口巨大的井,深不见底。我看着他穿好阳间的衣衫——一件月白长衫,和他刚来时一模一样,只是带着人间的暖意。
阿阮。他在镜边停下,转身望着我,眼底藏着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若有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