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3/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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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饿醒时·余声
爷爷的声音裹着泥水的腥气钻进耳朵,我抓着秀云手腕的手指猛地抽搐,那片腐烂的皮肤像融化的猪油,在掌心留下滑腻的黏感。
乖孙……慌什么棺材里的声音突然变得黏糊糊的,像是从灌满泥浆的喉咙里挤出来,你以为……真能救走她
我踉跄着后退,脚腕陷进坟坑边缘的烂泥里。柴刀还斜插在棺材板上,此刻却像生了根,怎么也拔不动。雨水砸在斗笠上的声响陡然变密,每一滴都像石子砸在鼓面上,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山神老爷……不爱吃冷祭品。爷爷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细碎的骨头摩擦声,它要……活的。
轰隆！
后山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不是雷声,更像是什么庞然大物翻身时的喘息。紧接着,整片山林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粗壮的树干被无形的力量拧得变形,无数片湿透的树叶哗啦啦坠落,像是一场绿色的暴雨。
它动了！王瘸子的尖叫从身后炸开,他不知何时爬到了十步开外,瘫在泥地里拼命往后缩,还缺一个！必须凑齐两个！
他的目光突然像毒蛇似的缠住我,浑浊的眼球里迸出疯狂的光：是你！陈默！你爷爷把你带回祖坟的那一刻起……你就是第二个祭品！
其他几个村民像是被这句话点燃了,纷纷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抄起抬棺材用的粗木棍,一步步朝我围拢。他们的脸在雨幕中泛着青白,嘴角挂着诡异的笑,仿佛笃定我能平息这场灾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