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5/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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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恐惧与灼热的荒谬感交织在一起,如同冰火两重天,在陈默体内疯狂冲撞。他想拒绝,想怒吼,想掀翻桌子夺门而出,逃离这个彻底扭曲的噩梦。但喉咙像被水泥封死,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如同无形的锁链,将他牢牢钉在原地。拒绝拒绝之后呢那三块猩红屏幕的记录,那份详尽到秒的档案,足以让他身败名裂,在这个行业再无立足之地！甚至……他不敢深想下去。
我……一个破碎的音节艰难地从他紧咬的牙关里挤出来。他猛地低下头,避开了新老板那穿透灵魂的目光。视线落在自己因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死死抓着桌沿的手上。那双手,曾精准地操控鼠标表演工作,曾灵巧地在桌下刷着手机……如今,却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脆弱的依靠。
巨大的沉默笼罩着会议室,只有中央空调发出单调低沉的嗡鸣。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新老板打破了死寂。他似乎并不意外于陈默的沉默,那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很好。他轻轻吐出两个字,如同法官落下法槌。他站起身,动作流畅而优雅,走到陈默身边,并没有看他,只是随意地拍了拍他那因紧绷而僵硬的肩膀。那触碰,如同冰蛇滑过皮肤,激起陈默一阵无法抑制的战栗。
欢迎加入核心团队,陈顾问。新老板的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你的新办公室在走廊尽头,门牌已经换好了。明天上午九点,我需要一份关于优化现有‘员工敬业度’可视化监控系统的初步构想。我相信以你的‘经验’和‘天赋’,会给我惊喜。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走向会议室大门,皮鞋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
沉重的门被拉开,又在他身后轻轻合上。
咔哒。
那一声轻微的锁舌扣合声,如同一个时代的终结,也像一个更巨大囚笼的门锁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