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3/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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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新老板那句冰冷的、揭示终极真相的话语——整个公司都在陪你演戏——如同在陈默早已被轰炸得千疮百孔的精神废墟上,又投下了一颗毁灭性的核弹！巨大的荒谬感裹挟着被玩弄的愤怒和被彻底扒光的羞耻,形成一股毁灭性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仅存的理智堤坝。

不……不……不是这样的……陈默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动作之大带得沉重的皮椅向后滑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的身体因极度的情绪冲击而剧烈摇晃,脸色由死灰转为一种病态的潮红,眼神狂乱,失去了所有焦点。他挥舞着手臂,像是要驱散眼前这令人窒息的幻象,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嘶吼。你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我……我没有！我没有演！我……他的辩驳苍白无力,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声音嘶哑破碎,在空旷冰冷的会议室里回荡,显得异常凄厉和可笑。

新老板静静地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被打扰的不悦,也没有丝毫的怜悯。他像一个冷静的科学家,在观察实验对象濒死前的最后挣扎。直到陈默的嘶吼耗尽了力气,身体脱力般微微佝偻下去,只剩下粗重而混乱的喘息。

演,或者不演,新老板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那场崩溃从未发生,选择权,其实一直都在你手里。他踱回自己的主位,姿态优雅地坐下,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如同倒计时般的轻响。

你的‘表演’,确实用力过猛,痕迹太重。他微微皱眉,像是在点评一场拙劣的戏剧,过于专注的表情反而显得僵硬；过于精准的‘工作习惯’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还有你那三块屏幕……啧啧,太刻意了,简直像在脑门上贴了‘我在摸鱼’的标签。

陈默的身体随着他的每一个字而微微颤抖。

不过,新老板话锋一转,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玩味的、近乎赞赏的神情,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也是一种‘天赋’。一种对‘职场存在感’近乎偏执的追求和营造能力。你把‘看起来像在工作’这件事,做到了极致,甚至形成了一套……独特的个人美学。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打在陈默脸上：告诉我,陈默,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这种‘天赋’,其实可以换一个舞台换一种方式去发挥它巨大的价值

巨大的价值陈默茫然地抬起头,脸上还残留着崩溃的泪痕和汗水。他完全跟不上这急转直下的思路。价值他的摸鱼表演除了被戳穿后钉在耻辱柱上,还能有什么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