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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长成无尽的煎熬。
终于,顾言动了。
他极其缓慢地抬步,走了进来。赤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像沉重的鼓点,一下下砸在我的心脏上。他走到书桌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蜷缩在地上的我。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他紧抿的薄唇,那弧度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他没有弯腰去捡那些照片,也没有去碰那支录音笔。他甚至没有看我脚下的狼藉。他的目光,只是沉静地、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冷漠,落回到我的脸上。
薇薇,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是熟悉的低沉悦耳,语调甚至带着一丝他惯有的温柔,然而那温柔之下,却淬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冰,这么晚了,怎么坐在地上会着凉的。他微微蹙起眉,那神情仿佛只是在责怪一个不懂事、贪玩晚睡的孩子。
他朝我伸出手。那只骨节分明、曾无数次温柔抚摸过我脸颊和头发的手,此刻在昏暗中,却像某种捕食者伸出的、带着致命威胁的利爪。
听话,起来。地上太冷了。他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诱哄。
我没有动。巨大的恐惧和强烈的恶心感死死攫住了我的喉咙,让我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僵硬得如同石化。我只能死死地瞪着他,泪水混合着冰冷的汗水,模糊了视线。
顾言的手停在半空中,似乎对我的无动于衷并不意外。他唇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几不可察地加深了些许。
看来,他轻轻地、几乎是用气音说道,目光扫过地上的照片和录音笔,最终落回我写满惊惧和绝望的脸上,你找到了一些……不太适合现在看的东西他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思考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也对,我忘了,今天是该做一次‘深度维护’了。最近的‘认知稳定性’,似乎下降得有点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