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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读书店的午后，总有些细碎的声响。
江澈坐在藤椅上整理外婆的旧相册，指尖划过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举着支铅笔，站在书店门口的梧桐树下，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他正对着照片出神，玻璃门被轻轻推开，风铃“叮”地响了一声，轻得像片羽毛落地。
“江澈哥哥，你在忙吗？”
周念雨的声音细若蚊蚋，她背着个粉色书包，校服领口别着条红色的红领巾，书包侧袋里露出半截数学练习册，封面上用荧光笔写着“加油”两个字。她是附近小学的六年级学生，每周六下午都会来书店问数学题，说是妈妈托外婆“看着点”，怕她贪玩耽误学习。
“不忙，进来吧。”江澈合上相册，注意到她的书包拉链上挂着个毛绒小猫挂件，和昨天在柜台底下发现的那只幼猫很像。
周念雨走到柜台前，把练习册放在桌上，指尖在封面上抠来抠去，脸颊慢慢泛起粉色。“这道题……我还是不会。”她翻开练习册，指着道鸡兔同笼的应用题，铅笔在“35个头，94只脚”下面画了好几个圈，像是把纸都要戳破了。
“别急，我们一步步来。”江澈拿起笔，刚要在草稿纸上画图，忽然瞥见练习册的扉页——上面贴着张便利贴，写着“周念雨，数学一定要及格呀！”，字迹稚嫩，末尾画着个握拳的小人。
他想起外婆说过，周念雨的妈妈是单亲妈妈，开着家小裁缝铺，每天忙到深夜，总拜托外婆多照看孩子的功课。“你妈妈最近还忙吗？”他问。
“嗯，她说要赶制一批校服，”周念雨低头抠着橡皮屑，“昨天我做噩梦哭了，她听到了，却只来得及给我盖好被子，又去裁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