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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巾军?”脱脱冷笑一声,“一群流民而已,上个月我派了三百兵去,就把他们打散了。”他对巴图鲁说,“别让他死得太痛快——把他绑在漕粮麻袋上,让他看着雪狮子吃完最后一口米。”
仆人把赵五绑在堆成小山的漕粮麻袋上。麻袋上的“平江府漕运司”朱印蹭着他的脸,米香混着他的血味钻进鼻孔。雪狮子被牵到石槽边,也先帖木儿亲自抓起一把糯米,喂进它嘴里,看着它嚼得欢快,突然对赵五说:“你看,它吃得比你体面。”
赵五闭上眼睛,想起女儿的平安符。他用尽力气,往麻袋上蹭了蹭脸颊——那里沾着他的血,混着漕粮的米香,像给江南的百姓、给淮河上的同伴、给所有等着漕粮救命的人,留了个记号。
夜宴散时,雪已经停了。西域使者醉醺醺地说:“丞相府的猎犬比我们的猎鹰厉害,下次我带些西域的羊肉来,咱们用江南的米拌羊肉喂狗。”脱脱笑着应了,命人把剩下的漕粮都搬到狗舍——足有二十麻袋,够城外流民吃半个月。
刘老栓被留下来清理现场。他走到赵五身边时,赵五已经没气了,眼睛却睁着,盯着石槽里没吃完的糯米。刘老栓替他合上眼,从他怀里掏出那个平安符,塞进自己袖袋——他想,等开春了,他要回江南,把这里的事告诉所有人。
他收拾石槽时,发现雪地里有个用血写的歪歪扭扭的“漕”字,是赵五用手指蘸着自己的血写的。他往“漕”字上盖了层雪,又压了块石头——这是他们粮夫的暗号,意味着“此处有冤,速报”。
天亮时,刘老栓推着空车出了丞相府。守门的士兵搜了搜他的车,没发现什么,只在车轴缝里找到几粒糯米——他们嫌脏,挥手让他走了。
车轴转得“吱呀”响,像赵五昨晚的嘶吼。刘老栓回头看了眼丞相府的高墙,墙头上的琉璃瓦在晨光里闪着光,墙根下的雪却发黑,像是吸足了血。
城外的流民窝棚里,有人正用石子在地上画漕船的样子。刘老栓走过去,把平安符放在画旁,说:“这是江南来的粮夫留下的。他说,丞相府用江南漕粮喂狗,还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