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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在尖叫,提醒我眼前的一切违背了所有的常理,是危险而不可控的未知。我应该立刻联系研究所,启动应急程序,将这无法解释的现象置于严密的监控之下……可是,另一个声音,一个更深沉、更原始的声音,却在心底低语：她来自那株铃兰,Ly-7,我的研究对象。她指尖晕染出的墨花,她眼中纯粹的蓝紫……她本身,就是一个亟待解读的、活生生的奇迹。
你……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需要什么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觉得愚蠢。一株化作人形的花,需要什么阳光水分还是无菌的培养皿
她似乎被我的声音惊动,抬起眼帘。蓝紫色的眸光流转,扫过实验室冰冷的金属仪器、闪烁的指示灯、堆叠的文献资料……最后,落在我身上。她的眼神依旧平静无波,却轻轻摇了摇头,银灰色的长发随着动作泛起细微的冷光。
冷。她只吐出一个字,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
冷这实验室的温度确实偏低,但对于一株植物来说……我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墙角那张简陋的行军床上——那是我通宵观测时偶尔休息的地方,上面胡乱堆着一床薄被。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荒谬,却又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冲动。
我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过去,抓起那床薄被。棉布粗糙的质感摩擦着掌心。我迟疑着,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靠近她。每一步都像踩在无形的薄冰上。我能清晰地看到,随着我的接近,她微微蜷缩了一下身体,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植物避让强风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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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我在离她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近得足以看清她皮肤下淡青色的细微脉络,看清她长睫上凝结的、几乎看不见的细小水珠。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薄被展开,手臂尽量伸长,轻轻地、轻轻地披盖在她单薄得令人心颤的肩膀上。我的手指全程紧绷,极力避免任何一丝可能的触碰。
薄被落下,覆盖住那层奇异的花瓣薄纱。她似乎怔了一下,蓝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像是投入石子的深潭荡开的涟漪。她低下头,看着覆盖在身上的粗糙棉布,然后,极其缓慢地,用纤细的手指拢了拢被角,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