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7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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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父亲的梦想,是用铁扫帚为我扫出一条清华路
凌晨四点,天还像一块泼了墨的黑布,浓得化不开。
城市还在沉睡,但父亲李大山已经醒了。他起床的动静很轻,像一只习惯了在黑暗中行走的老猫。我知道,他怕吵醒我。
紧接着,院子里传来刷、刷、刷的声音,那是他用了十几年的大铁扫帚,摩擦着水泥地的声音。单调,规律,像一首永不完结的催眠曲,贯穿了我整个高中时代。
我叫李文亮,父亲是一名环卫工。
他没什么文化,一辈子没出过我们这个小县城。他的人生,被压缩在凌晨四点的街道和傍晚的垃圾中转站之间。他身上,永远带着一股子汗水、泥土和淡淡的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却有一个大得吓人的梦想——让我考上清华。
清华,这两个字,是父亲世界里唯一的、也是最耀眼的光。他不知道清华的校训是什么,也不知道里面有哪些专业。他只知道,那是全中国最好的大学,是状元才能去的地方。只要我考上了,他这辈子,就算没白活。
亮亮,再多看会儿书。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多的话。
亮亮,眼睛累不累爸给你揉揉。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