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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街闹事?毁坏财物?就是你?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好好说道说道!”
络腮胡衙役那铁尺末端冰冷地指向守静,如同一条吐信的毒蛇。守静浑身僵硬,巨大的恐慌和窘迫让他如同被钉在原地,破碎的道袍下摆沾满了地上的泥灰和飞溅的碎瓷屑。他张着嘴,喉咙里像是塞满了滚烫的砂砾,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周围的目光像无数根芒刺,扎得他体无完肤。那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更是如同魔音灌耳,将他拖向更深的绝望深渊。
就在这时,一道清泠泠的、如同山涧击玉般的声音,带着一种与集市喧嚣格格不入的从容,穿透了嘈杂:
“差爷且慢。”
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分开。一辆青帷小车,由一匹温顺的栗色矮马拉着,不知何时已停在几步之外。车帘被一只白皙纤秀的手轻轻撩起一角,露出一张年轻女子的侧脸。她梳着时下闺阁女子流行的垂鬟分肖髻,发间只簪了一支素雅的珍珠簪子,耳垂上两点小小的白玉坠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面容姣好,带着一种养尊处优的温润光泽。她身上穿着一件质地精良、颜色清雅的月白色杭绸衫子,领口和袖口绣着细密的折枝梅花纹,更衬得气质沉静出尘。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地上狼藉的碎瓷片,扫过坐在地上哭嚎的妇人,最后落在守静那张因饥饿、窘迫和惊恐而毫无血色的脸上。那目光里没有鄙夷,没有好奇,只有一种淡淡的、近乎悲悯的审视。
“这位道长,”女子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天生的、不容置疑的从容,“想是初来乍到,一时不慎,并非有意滋事。”
她微微侧首,对侍立在车旁一个穿着干净青布短褂、面相敦厚的年轻小厮低声吩咐了一句。小厮立刻躬身应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半旧的靛蓝色小布包,利落地解开,露出里面几串用麻绳穿好的铜钱和一些散碎的银子。
小厮走到那哭嚎的妇人面前,弯下腰,声音温和:“大婶子,快别哭了。我家小姐说了,这些碗碟,我们赔给你。”他数出几串铜钱,又拈了一小块约莫二钱重的碎银子,递到妇人面前,“喏,这些够不够?连本带利,足够你再置办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