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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破碎,却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凝固的绝望中激起沉闷的回响。
老妪擦拭的动作猛地一顿,布满血丝的眼睛也骤然抬起,死死盯住守静。那眼神里混杂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冀和深不见底的恐惧。
老农佝偻的腰似乎更弯了些,枯瘦的手指指向土炕上那个在死亡边缘痛苦挣扎的小小身影,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咳出的血块:
“救……救救他……娃……快不行了……”
“俺……俺们给你磕头……供你香火……”老妪带着哭腔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她真的挣扎着就要从炕沿滑下来,枯瘦的膝盖眼看就要砸向冰冷的泥地。
守静猛地闭上眼睛!不是因为不忍,而是因为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瞬间攫住了他!救?拿什么救?像师父那样,用那枚暗金的符箓,吸干这可怜孩子最后一点挣扎的“寿数”,化作滋养自己“长生”的养料吗?
昨夜柴房那诡异的一幕——门缝下渗出的、带着生命光泽的白雾被符箓贪婪吞噬,伴随着隔壁病童戛然而止的咳嗽……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他的记忆。他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破碎的右手被压在身下,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却远不及心头的冰冷和恶心。
他喉咙发紧,想嘶喊,想告诉他们真相——你们供奉的“神仙”,就是吞噬你们“寿数”的恶鬼!可他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喉咙里像是塞满了冰冷的、沾血的棉絮。他只能拼命地摇头,身体在散发着霉味的干草堆里向后瑟缩,仿佛要躲开老农夫妇那如同实质般压过来的、混合着绝望与哀求的目光,更要躲开土炕上那浓烈的死亡气息。
他的摇头,他眼中无法掩饰的恐惧和抗拒,像一盆冰水,狠狠浇灭了老农夫妇眼中最后那点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