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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恐怖和彻骨的冰凉瞬间淹没了守静。他死死捂住受伤的右手,仿佛那伤口连接的不是血肉,而是某个通往深渊的裂口。掌心的剧痛依旧尖锐,但更深的寒意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冻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那童谣,是诅咒?是真相?还是这片被“长生”阴影笼罩的土地上,早已麻木的哀歌?
他不能留在这里!绝不能!
守静挣扎着,用左手撑着冰冷粗糙的树干,一点点将自己从泥泞和腐叶中撑起来。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右手的伤口,带来一阵眩晕和闷哼。他撕下道袍还算干净的内衬下摆,用牙和左手配合,将右手掌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草草缠紧。布条很快被温热的血液浸透,但至少能勉强止住那不断滴落的醒目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已是大汗淋漓,脸色惨白如纸。他靠在树干上,急促地喘息着,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狂风依旧在密林间肆虐,枝叶狂舞,发出鬼哭般的呜咽。黑暗浓稠得如同墨汁,远处荒村那点微弱的灯火,在风雨中摇曳不定,如同鬼眼。
师父……此刻在哪里?是在柴房里,漠然地看着隔壁的死亡?还是已经循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感应,开始在这片黑暗的山林中搜索他这个“道心蒙尘”的叛徒?
守静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掌心那点追踪的印记虽然毁了,但那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那道牌位上的裂痕……师父一定感应到了!那冰冷的、如同看待异类的眼神,此刻恐怕正穿透层层的黑暗和山峦,牢牢锁定着他这个方向。
他必须立刻离开这片区域!离无名山越远越好!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完全依靠本能,远离荒村灯火,远离上山的路,朝着风声最为猛烈、黑暗最为深沉的地方,跌跌撞撞地再次迈开脚步。每一步都踩在湿滑的腐叶和盘错的树根上,深一脚浅一脚,身体失去平衡,全靠左手抓住沿途的树干或藤蔓才不至于再次摔倒。右手的伤口每一次撞击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冷汗混合着冰冷的雨水,不断流进他的眼睛和嘴里。
他不敢走快,怕弄出太大的声响。风声掩盖了他大部分动静,但也像一张巨大的网,随时可能将任何异响传递出去。他像一只受惊的幼兽,在危机四伏的黑暗森林里,凭着求生的本能,艰难地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