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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尔的眼睛亮了:“是睢阳用过的那种?”
“是,也不是。”裴琰望着窗外的暮色,“睢阳的火箭是为守城,咱们的……是为保命。”
夜色渐深,百工堂的炉火映着两人的脸。鲁尔将配好的火药小心翼翼地装进竹筒,竹筒口塞着团浸了油的麻布——这是最简单的火箭,却藏着能燎原的火种。裴琰忽然想起睢阳城下那些炸开的火药,想起柳氏的血,指尖在竹筒上轻轻敲了敲:“不到万不得已,这东西不能见天日。”
鲁尔重重点头,将火箭藏进炉膛的夹层里。那里还藏着半罐提纯硫磺,像头蛰伏的猛兽,等着在必要时露出獠牙。
远处的内监府依旧灯火通明,鱼朝恩大概正在宴请回纥使者,商议着用火药火箭对付异己。他永远不会知道,真正的火药之术,正藏在两个看似顺从的工匠手里,像颗埋在长安地下的种子,只待时机一到,便会破土而出。
冬雪初降时,长安西市的青石路面结了层薄冰。百工堂的门槛被往来的窑工踩得发亮,墙角堆着半人高的火药包,麻布上印着“开矿专用”的朱字,在白雪映衬下格外刺目。
鲁尔正用铁筛过滤硝石粉,筛网抖动间,白粉末簌簌落在他臂上的疤痕处,像撒了层霜。“少郎,刘迁那厮又来了,说要查咱们的火药库。”突厥汉子的声音压得极低,铁筛在手里转得飞快,“要不要把真方子藏的那罐硫磺挪个地方?”
裴琰蹲在炉边,正往药包里掺草木灰,闻言头也不抬:“不用。”他抓起一把掺了煤灰的硫磺,往刘迁常看的那排药包塞了塞,“让他查,越仔细越好。”
刘迁带着两个小宦官进来时,鼻尖冻得通红。他没理会正在忙碌的工匠,径直走到火药库,指着最上面那排药包道:“打开看看。”
小宦官用匕首挑开麻布,里面的火药混着碎石和草木灰,看起来粗劣不堪。刘迁捏起一点凑到鼻尖闻了闻,硫磺味淡得几乎闻不见,不由得嗤笑一声:“就这玩意儿,也配叫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