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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烟入砚
苏晚最后记得的,是图书馆古籍部那盏昏黄的台灯。灯罩积了层薄灰,将暖黄的光滤得愈发沉郁,像浸在水里的琥珀。指尖触到《宣和画谱》里那方端砚拓片时,纸页边缘的毛刺刮过指腹,带着陈年纸张特有的脆感。
就在这时,一阵刺目的白光毫无预兆地涌来,裹着浓郁的松木香气——那是古籍修复室特有的味道,混合着糨糊与旧纸的气息。她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雕花木梁正沉沉压在眉骨上方,梁上悬着的青玉灯盏轻轻晃动,投下细碎的光影。
姑娘醒了
温润的声音惊得她猛地坐起,锦被滑落露出一截皓腕,腕上还戴着她穿越前在地摊淘的银镯子——此刻正硌在冰凉的青玉枕上,玉枕上雕刻的缠枝纹硌得后颈微微发疼。
床边立着个青衫公子,墨发用支素木簪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他手中握着支狼毫,笔尖凝着未干的朱砂,显然是刚在描摹什么。苏晚的视线扫过案上的青铜镜,镜中映出张陌生的脸:柳叶眉弯如新月,杏核眼清澈如水,唇色是天然的樱粉,分明是幅标准的古画美人图。
这是…哪里苏晚嗓子发紧,像被砂纸磨过。她试图撑起身,却发现这具身体格外柔弱,稍一用力便头晕目眩。
永安侯府西厢。青衫公子放下笔,转身倒了杯温水,瓷杯与托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三日前在西郊梅林发现姑娘昏迷,身上无半分信物,只攥着这方砚台。
他指尖点向床头那方砚台,苏晚瞳孔骤缩。那砚台通体黝黑如墨,砚池里的月牙形凹陷,与她在拓片上见过的月魄砚分毫不差,连砚边那道极浅的裂痕都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