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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努力挺直脊背,不让自己的狼狈暴露在他们面前。她曾为了挽回出轨的陈默,卑微到弄丢了自己,可现在,她连卑微的资格都没有了。
她转身,拖着沉重的步子,消失在雨幕中。雨水打在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右手无名指传来一阵酸痛,那是小时候被弟弟推下楼梯留下的旧伤,每逢阴雨天便会隐隐作痛,像是在提醒她,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伤痕,从未真正愈合。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湿滑的街道上,脑子里一片混乱。失业、涨租、催婚、前夫和新欢的嘲讽……所有的打击在这一刻集中爆发,将她彻底击垮。
回到城中村的出租屋,那是一间只有十平米的小屋,简陋的家具,潮湿的空气。房东贴在门上的招租启事,刺眼地提醒着她,她连这最后的栖身之所都快保不住了。
她把纸箱扔在地上,身体顺着门板滑落,蹲在冰冷的地板上,第一次放声痛哭。压抑了太久的委屈、不甘、绝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声嘶力竭,仿佛要把这三十多年来所有的苦楚都哭出来。
哭到最后,她嗓子哑了,眼睛肿了,身体也因为长时间的蹲坐而麻木。她闻到楼道里飘来的煤气味,那是邻居在做饭。这股味道,突然让她想起小时候,母亲偷偷给她煮鸡蛋的香味。那时候家里穷,鸡蛋是稀罕物,母亲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弟弟,但偶尔也会偷偷给她煮一个,然后叮嘱她：别让你弟知道,不然他又要闹了。
那时的她,觉得那个鸡蛋是全世界最美味的东西,带着母亲隐秘的爱。可现在,那份爱,似乎也变得遥不可及。
她抹掉眼泪,眼神空洞地看着墙壁。墙上贴着一张褪色的海报,上面写着梦想,永不放弃。多么讽刺啊。
她挣扎着站起身,走到简陋的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镜子里的女人,头发凌乱,双眼红肿,狼狈不堪。但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眼中却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