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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刀锋紧贴着皮肤,激得我浑身汗毛倒竖,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了。
你的血,混进胶汁里,疤脸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陶醉,那胶…才值钱!懂吗金子一样的价钱!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像是在欣赏一件得意的作品。所以,这口子,他用刀面拍了拍我的手腕内侧,那个即将被切开的位置,不能让它合上!不能结痂!不能愈合!要一直流!像这树一样,懂不懂
不…不…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我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呜咽,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后退,却被粗糙的树皮死死抵住。
嗤——回应我的是一声轻蔑的冷笑。疤脸手腕猛地一压!
没有预想中撕心裂肺的剧痛,只有一种怪异的、冰凉的割裂感,像被极薄的冰片划了一下。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手臂内侧蜿蜒而下。我僵硬地低头,看见鲜红的血珠,正争先恐后地从手腕上那道约莫两寸长的、细细的口子里涌出来,滴滴答答,落在树下那个半满的黑色胶碗里。乳白的胶汁瞬间被染开一小片刺目的红晕,像一朵妖异的花在黑暗中绽开。
疤脸满意地松开手,用他那肮脏的手指,蘸了点碗里混合着我鲜血的胶汁,放到鼻子下贪婪地嗅了嗅,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病态的满足。对,就是这个味儿!金子的味儿!他抬脚,用沾满泥泞的靴子狠狠踹在我的小腿上,滚去干活!放够一碗!少一滴,今晚就别想有饭吃!
我踉跄着扑向那棵树,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手腕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起来,鲜血汩汩而出,顺着指尖滴落。我笨拙地用右手拿起挂在树上的特制小铁片——它的边缘被打磨得异常锋利——学着前面那些行尸走肉的动作,颤抖着在树干的旧割口上方,再划开一道新的、浅浅的口子。乳白色的胶汁混合着我的鲜血,沿着引导的凹槽,缓慢地、粘稠地流进那个悬挂着的、等待着吞噬我生命的黑色胶碗。
汗水、泪水混合着雨水,糊满了我的脸。每一次抬手划割,都牵扯着手腕的伤口,带来一阵钻心的锐痛。那痛感是真实的,是疤脸留在我身体里的烙印,是这座活地狱给我的第一课——在这里,生命只是产胶的耗材,鲜血只是提高售价的添加剂。每一滴流入碗中的血,都在无声地计量着我生命的倒计时。
日子在无休止的疼痛和麻木中碾过,像生锈的钝刀割肉。手腕上那道疤脸留下的放血口,成了我身体上永不愈合的溃烂之源。汗水、泥浆、乳胶汁液和自身不断渗出的血液反复浸泡、侵蚀,让伤口周围一圈的皮肉变成了恶心的暗红色,肿胀发亮,边缘溃烂,渗出浑浊的黄水,稍微触碰一下,就疼得钻心刺骨。
疤脸像一头嗅觉灵敏的鬣狗,总在我几乎要昏厥过去的边缘准时出现。他那沉重的皮靴踏在泥泞地上的声音,是所有人最深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