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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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全被那股子烟火气呛得直咳嗽,正要发作,忽闻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自月洞门传来。明黄色的衣角先探进来,接着是玄铁玉带,最后露出一张冷峻如冰的脸。
当今圣上萧景渊,正皱着眉站在不远处,鼻尖萦绕着一股从未闻过的香味——有点像烤肉,又比御膳房的熏肉多了点辛辣,勾得人胃里直冒酸水。
陛下！李德全噗通跪倒,都是老奴失职,让这刁妇在冷宫放肆！
沈知意手一抖,秋刀鱼掉在地上。她慢慢转过身,对着萧景渊拱手作揖,动作标准得像在演礼：陛下日理万机,还抽空来看微臣反省,真是……太客气了。
萧景渊的目光落在那堆炭火上,又扫过地上的鱼,最后定格在沈知意脸上。这女子穿着洗得发白的罗裙,脸上还沾着点黑灰,眼神却亮得很,半点没有阶下囚的惶恐。
沈知意,他声音冷得像冰,你父通敌叛国,你却在此烤肉饮酒,良心过得去
沈知意弯腰捡起地上的鱼,吹了吹灰：陛下,我爹那事是冤案,这是其一。其二,我要是饿死了,谁给您当这冷宫吉祥物其三……她举起鱼串,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这鱼真的香,陛下要不要试试
四周的太监吓得大气不敢出。谁不知道当今圣上最是严肃,当年有个妃子在御花园折了朵不该折的花,都被废黜打入了浣衣局。这沈知意竟敢递烤鱼给陛下
萧景渊盯着那串油光锃亮的秋刀鱼,喉结几不可查地动了动。他自小在东宫长大,吃的都是八珍玉食,哪见过这般粗野的吃食可那香味顺着风往鼻子里钻,竟让他想起幼时跟着皇叔去猎场,侍卫在火上烤的野兔子。
放肆。他丢下两个字,转身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