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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塔螺旋楼梯的金属扶手晒得发烫。阮晴跟在陆于飞身后,注意到他后颈有一小块晒伤的痕迹,像半融化的枫糖。
这是1898年法国人设计的棱镜系统。陆于飞推开顶层灯室的门,成千上万块玻璃立刻将阳光分解成彩虹,阴天时比晴天更好看。
阮晴的助听器突然捕捉到一阵奇特的共鸣。无数彩色光斑在室内旋转,她下意识伸手去接,那些光线却穿过她的指缝,在陆于飞的衬衫上投下粼粼波光。
像不像在水族馆陆于飞的声音混在棱镜转动的机械声里。
阮晴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三年没去过水族馆了。车祸后,密闭空间总会让她想起变形的车门,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但此刻,她只闻到海风穿过百叶窗带来的咸味,还有陆于飞袖口飘来的松木气息。
要碰碰棱镜吗陆于飞递来一双白手套。
当阮晴的指尖触到冰凉玻璃时,某个记忆碎片突然闪现——小时候母亲带她去看光学展,也是这样五彩斑斓的光淹没了整个展厅。那时她的双耳还能听见完整的世界,母亲也还没有离开。
怎么了陆于飞注意到她僵住的手。
阮晴摇摇头,却有一滴泪砸在棱镜上。奇妙的是,水珠竟顺着玻璃棱角滚出一道弯曲的轨迹,像条微型彩虹河流。
我妈妈说过...阮晴开口才发现嗓子发紧,眼泪是记忆的海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