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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管家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这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齐了,王管家。押送沈璃的一个汉子粗声回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谄媚。
王管家微微颔首,目光再次落到沈璃脸上。那张脸被泥污和泪痕糊得几乎看不清原本的轮廓,只有一双眼睛,在狼狈不堪中透出一种近乎凶狠的亮光,像被逼到绝境的幼兽。
带进去。王管家没有多问一句,甚至连一丝多余的停顿都没有,声音平板无波,按规矩,沐浴更衣,吉时不能误。
命令下达得干脆利落。沈璃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旁边两个粗壮的婆子接手,一左一右架着她的胳膊,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她从那扇象征屈辱和危险的角门拉了进去。
门在她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外面冰冷的风和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一股混合着陈旧木料、药草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将她彻底吞没。王府,这座巨大的牢笼,此刻才向她展露出它深不可测、令人遍体生寒的轮廓。
接下来的流程快得像一场荒诞的噩梦。
没有喜乐,没有宾客盈门的热闹,甚至连一个像样的喜字都看不到。她被粗暴地推进一间弥漫着浓郁药味和沉水香气的陌生房间。两个面无表情、力气奇大的仆妇动作麻利地剥掉她那身肮脏的粗布衣裳,将她摁进一个盛满热水的巨大浴桶里。
热水滚烫,蒸腾起浓白的水汽,模糊了视线。粗糙的澡豆用力地搓在皮肤上,带来火辣辣的痛感,像是要洗掉她身上所有属于农女沈璃的印记。仆妇们的手劲极大,没有任何怜惜,仿佛在清洗一件器物。沈璃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只是将指甲更深地掐进掌心,用疼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清醒。
换上所谓的嫁衣时,她几乎要冷笑出声。那根本不是什么正红喜庆的凤冠霞帔,而是一件式样陈旧、颜色暗沉得接近酱紫色的深衣,上面用黯淡的银线绣着一些看不出名堂的缠枝纹样,沉重得像是丧服。衣料触手冰凉滑腻,带着一股陈年的、混合着药味的霉气,紧紧裹在身上,让她觉得自己像一具被套上寿衣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