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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带着一种廉价的金色,刺破城市灰蒙蒙的天际线,却照不进林凡心底的冰窟。那张揉皱的费用单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日日夜夜烫在他的口袋里。父亲的呼吸机还在ICU里嘶鸣,每一秒都在吞噬着他无法负担的金钱和时间。
书房里那本泛黄的笔记本,摊开在“**龙凤佩乃锁玉之钥……切记!切记!**”那页,字迹在晨光中显得更加狰狞刺目。玉佩,那块父亲付出生命代价的龙形玉佩,此刻正静静躺在林凡的手心,隔着特制密封袋,触感冰凉坚硬。它不再是父亲眼中解开千古之谜的钥匙,而是林凡眼中唯一可能撬动现实绝境的杠杆——一块冰冷的、需要被变卖的玉。
“爸,对不起……”林凡的声音嘶哑,对着空荡荡的书房低语,更像是对自已良心的凌迟。将父亲视若珍宝、甚至可能关联其诡异昏迷的物件送去典当行,无异于一种背叛。但他眼前晃动着ICU催费单上那串触目惊心的数字,晃动着父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生存的本能压倒了所有迟疑。他必须抓住任何一根稻草。
“聚宝斋”的招牌在一条古旧街巷的阴影里半死不活地挂着。门楣不高,雕花木门吱呀作响,推开时带起一阵混合着陈年木头、灰尘和淡淡霉味的气息。店内光线昏暗,只有柜台上一盏老式绿色罩灯投下幽幽的光圈。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在这里也慢得粘稠。高高的柜台后面,一个穿着深色马褂、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绒布擦拭着一个鼻烟壶。他便是老板,赵坤。听到门响,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从厚厚的玻璃镜片后投来一道漫不经心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
“老板,收玉吗?”林凡的声音有些发紧,手心全是冷汗。他努力让自已的语气显得平静,将那个密封袋小心翼翼地放在冰冷的玻璃柜台上。玻璃的凉意瞬间穿透袋子,刺得他一激灵。
赵坤这才放下鼻烟壶,动作不疾不徐。他拿起一个边缘磨损的放大镜,又戴上一副薄薄的白色棉质手套。当他隔着密封袋拿起那块龙形玉佩时,林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赵坤起初只是随意地打量,眼神慵懒,带着点古玩商惯有的挑剔。他用放大镜扫过玉佩的轮廓、玉质、沁色,手指隔着袋子摩挲着纹路。然而,当放大镜的焦点缓缓移到玉佩龙首的眼睛部位时——林凡清晰地看到,赵坤摩挲玉佩的胖手指,突然极其细微地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赵坤的瞳孔在幽绿的灯光下骤然收缩!像黑暗中受惊的猫。他猛地将玉佩凑近放大镜,整个人的姿态从漫不经心瞬间绷紧,连呼吸都似乎屏住了。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死死锁在龙睛那几乎微不可察的雕纹上,贪婪和震惊的光芒一闪而过,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却被林凡捕捉到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店内只剩下老旧座钟单调的“嘀嗒”声,敲打着林凡紧绷的神经。他感觉赵坤的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