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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身着青碧色罗裙,外罩一件月白色绣青竹纹的比甲,身姿娉婷,气质温婉沉静。她梳着简单的垂鬟分肖髻,发间只簪了一支素雅的玉簪花银簪。此刻,她正微微垂首,纤纤玉指捻起一盒小巧的瓷制香粉,凑到鼻尖轻嗅,神情专注而恬淡。阳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小扇子般的阴影,整个人如同一支含苞待放的青栀花,散发着内敛的芬芳。这必是余青栀无疑。
另一位则截然不同。她穿着湘妃色的窄袖襦裙,裙摆绣着大朵大朵的折枝海棠,热烈而张扬。外罩一件鹅黄色的短褙子,更添几分俏丽。梳着双环望仙髻,发髻上插着赤金点翠的蝴蝶步摇,随着她轻盈的动作,那金蝶的翅膀颤颤巍巍,仿佛随时要飞走。她正拿着一支镶嵌着粉色碧玺的珠钗,兴致勃勃地在发髻上比划着,侧着头,对着身旁的余青栀笑语盈盈,眉眼灵动跳脱,顾盼神飞,像一只误入凡尘、不知忧愁的快乐鸟儿。这自然是莫栖湘了。
“停轿。”苏陵音几乎是下意识地吩咐道,声音透过轿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融入这个世界,融入戚白茶的生活,就从此刻开始吧。
轿子稳稳停下。冷香打起厚厚的轿帘,伸手小心翼翼地搀扶苏陵音下轿。骤然离开轿厢的保护,直面这汹涌的人潮、喧嚣的市声和略显刺目的阳光,苏陵音只觉得脚下虚浮,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连忙紧紧抓住了冷香的手臂。这具身体的虚弱感,瞬间将她从激动中拉回现实,提醒着她此刻的身份和局限。
“呀!是茶茶!”莫栖湘眼尖,第一个瞧见她们,惊喜的叫声如同出谷黄莺,瞬间盖过了周围的嘈杂。她立刻放下手中的珠钗,像一只欢快的蝴蝶,提着裙摆就朝这边奔了过来,步摇上的金蝶随着她的跑动剧烈摇晃,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耀眼的流光。
余青栀闻声也立刻转过身来。当她看清被冷香搀扶着、裹在厚厚狐裘里、脸色依旧苍白的苏陵音时,眼中瞬间盈满了毫不掩饰的关切和欣喜,也快步迎了上来,步履间带着温婉的从容。
“茶茶!茶茶!”莫栖湘人未到,声先至,带着满满的活力冲到近前,不由分说就拉住了苏陵音另一只冰凉的手。她的手心温热、干燥,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春活力,这股暖意透过苏陵音冰冷的手指,似乎一直传到了心底。“天哪!真的是你!你竟能出门了?菩萨保佑!真是太好了!”她上下打量着苏陵音,快人快语,语气里是纯粹的喜悦,“瞧你,还是这么瘦,风一吹就要倒似的。不过……”她凑近了些,仔细端详着苏陵音的脸,“气色倒是比前些日子我去看你时好多了!眼睛里也有神采了!”她的笑容灿烂得如同这秋日的暖阳。
余青栀则温婉许多。她轻轻扶住苏陵音被冷香搀着的胳膊,动作轻柔,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她的目光如同温润的溪水,细细流淌过苏陵音的脸庞,柔声道:“茶茶,你身子刚好些,怎么敢出来吹风?这街上人多气浊,万一再冲撞了,着了凉可怎么好?”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真切的担忧,如同春风拂过柳梢,熨帖人心。
苏陵音看着眼前两张洋溢着真挚情谊的年轻面孔,属于戚白茶记忆深处那份对闺中密友的亲近感和依赖感,自然而然地涌上心头,驱散了初见的些许陌生和紧张。她努力地、虚弱地笑了笑,声音依旧是戚白茶特有的细弱气音:“整日闷在屋子里,骨头都要躺酥了。今日太阳好,求了母亲许久,她才千叮万嘱,许我出来透透气。看到你们……真好。”最后三个字,她说得有些费力,却努力表达着内心的欣喜。这欣喜,半是戚白茶残存的意识,半是苏陵音对这份人间温暖的珍视。
“走走走!”莫栖湘立刻来了精神,一手挽着苏陵音,一手就要去拉余青栀,“去前面的‘听雨轩’坐坐!我听说那里新来了个说书先生,讲得可精彩了!讲的是前朝侠客千里追凶的段子,刀光剑影,快意恩仇,比那些才子佳人磨磨唧唧的有意思多了!”她兴致勃勃地提议,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