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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夫人的动作顿住了。她没有立刻回头,只是缓缓放下揉着额角的手,目光依旧落在跳跃的灯焰上,仿佛那微弱的光芒里藏着支撑她坐在这里的全部力量。半晌,她才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看向冷香。昏黄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眼下的青黑显得格外憔悴。她扯了扯嘴角,似乎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但那弧度还未成型便已僵住,最终只化作唇边一道苦涩的纹路。
“无妨。”她的声音异常沙哑,像是粗糙的砂纸磨过喉咙,带着一种久未开口的滞涩,“这最后几针…总要赶完。早一刻绣好,早一刻…给音音带上。”她的目光越过冷香的肩膀,落在软榻上蜷缩着的女儿身上,那眼神瞬间柔软下来,却又掺杂着浓得化不开的痛楚和一种近乎虔诚的祈求,“佛祖保佑…总得…总得让她…好起来…”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喉咙里,被灯芯又一次轻微的“噼啪”声彻底吞没。仿佛连说出“好起来”这三个字,都需要耗尽她仅存的勇气。她不再看冷香,也不再看苏陵音,只是重新低下头,枯瘦的手指有些笨拙地捻起绣花针,试图将它引过素绢的经纬。然而那针尖却不听使唤地微微颤抖着,几次都没能对准那细小的针孔。
“夫人!”冷香看着戚夫人笨拙而执拗的动作,看着她鬓角那刺目的银白在灯光下晃动,鼻尖一酸,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啪嗒”一声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迹。她慌忙跪下,想伸手去扶住戚夫人颤抖的手,“您歇歇吧…求您了…”
戚夫人却固执地避开了冷香的手,只是执拗地、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着将针穿过那片素绢。那微小的、反复失败的动作,在昏黄的孤灯下,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悲怆。
苏陵音躺在软榻上,浑身冰冷,唯有心口那翻搅的酸楚灼热得如同岩浆。属于戚白茶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猛烈地冲击着她的意识壁垒。悲伤、愧疚、对母亲的依恋、对自身拖累的痛恨、对死亡的恐惧…无数纷乱尖锐的情感碎片在她脑海中炸开,让她头痛欲裂。她死死攥紧身下厚实的锦垫,指尖因为用力而深深陷入柔软的织物,指节绷得发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的、带着浓重药味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头!
“呃…咳咳…呕——!”
她猛地侧过身,再也无法压制,剧烈地呛咳起来。这一次远比刚才喝药时更加凶猛,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这剧烈的震动撕裂、咳出。她弓着身子,像一只被抛上岸濒死的鱼,每一次急促的喘息都伴随着肺腑深处撕裂般的疼痛。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小姐!”冷香惊呼,也顾不上跪着了,连滚带爬地扑到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