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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安下意识地上前,和老吴一起用力按住柳青瓷的肩膀和完好的手臂。他清晰地看到戚云澜拿起那枚闪着寒光的弯钩针,穿上线,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针尖刺入柳青瓷绽开的皮肉边缘!他的手指稳定得可怕,一针,又一针,精确地将翻卷的伤口拉拢、缝合。针线穿过皮肉时发出细微而令人头皮发麻的“嗤嗤”声。
李长安的呼吸几乎停滞了。这手法!这器械!这消毒的理念!这哪里是明代的创伤处理?这分明是现代战场上的清创缝合术!而且戚云澜的动作熟练得令人发指,仿佛已做过千百遍!巨大的荒谬感和寒意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李长安的心脏。
“戚…戚大哥,你这…这手法…”李长安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无法掩饰的震惊。
戚云澜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专注地盯着手下翻飞的针线,仿佛在处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早年随戚将军在东南剿倭,伤患太多,死人更多。逼出来的笨法子,总比眼睁睁看着兄弟们伤口溃烂流脓、活活痛死强。”他顿了顿,针尖再次利落地刺入皮肉,“法子虽粗陋,好歹能吊住命。”
“笨法子?”李长安看着那精准的缝合线,再看看戚云澜古井无波的脸,心头的疑云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浓重。这解释太过轻描淡写!这技术,根本不可能凭空“逼”出来!
缝合很快完成。戚云澜再次用烈酒冲洗伤口,然后敷上一层气味浓烈的黑色药膏,用干净的白麻布重新包扎好。他又迅速处理了柳青瓷断臂的肿胀处,手法依旧干脆利落,透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效率。
做完这一切,戚云澜才直起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那汗珠在昏黄的烛光下,竟也带着一丝疲惫。他看向李长安,眼神复杂:“李兄弟,方才在船上,青瓷昏迷时说的话…你也听到了?”
李长安心头一凛,点了点头:“听到了。那些词…很怪。”
“怪?”戚云澜苦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痛楚,“何止是怪。她爹…柳老哥,是我生死相交的袍泽。当年在双屿港一带,他带着一群义民,专劫严嵩父子勾结倭寇走私的船队!手段…神出鬼没,屡建奇功,倭寇和严党的爪牙恨之入骨。”他走到床边,看着柳青瓷苍白如纸的脸,声音低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