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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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元年,秋。
南海郡的潮水带着咸腥气,漫过砚洲北岸的红树林。沈砚蹲在滩涂上,指尖划过一块被浪冲上岸的船板,上面还留着半道烧焦的痕迹——那是三天前,孔芝的郡兵纵火烧掉西津码头时留下的。
“子墨哥,该走了。”
身后传来阿蛮的声音,十六岁的俚人少年赤着脚,裤腿卷到膝盖,露出小腿上几道被丛林荆棘划破的疤痕。他手里拎着个藤编篮,里面是刚从泥里摸出的几只青蟹,螯钳还在咔嗒作响。
沈砚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他比阿蛮高出半个头,穿一件洗得发白的麻布短褐,腰间系着条越布腰带,上面别着把三寸长的骨刀——那是母亲用老鳄鱼的颌骨给他磨的,刀刃泛着温润的黄。他的眼睛像砚洲外的深海,瞳仁比寻常汉人要深些,那是母亲身上的俚人血脉留下的印记。
“译经坊那边,还有人没撤出来?”沈砚问。
阿蛮低下头,声音闷了些:“张老夫子不肯走,说要守着那些竹简。还有……你娘让捎话,说山寮里的药草快晒好了,让你今晚回去拿。”
沈砚的喉结动了动。母亲所在的“狸山寮”,是俚人最大的部落聚居地,在离砚洲三十里的云雾山里。三天前孔芝以“征募乡勇,抵御山越”为名,派郡兵包围了西津码头,其实是为了强征俚人船户去给他运送私盐。反抗的船户被砍了三个,尸体就吊在码头的榕树上,血水流进江里,染红了半片滩涂。
“孔芝的人,没往山里去?”沈砚的声音很稳,但握着船板的指节泛了白。
“还没,”阿蛮往江上游瞥了一眼,那里隐约能看到几艘挂着“孔”字旗的楼船,“但李都伯说了,再过两天,就要进山‘清剿余孽’。他还说……说要抓够三百个壮丁,不然没法向孔太守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