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1/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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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的火苗在穿堂风里猛地一缩,豆大的光晕在土墙上剧烈摇晃,映得墙角那口黑沉沉的薄皮棺材的影子也跟着扭曲、拉长,像个趴伏的、随时要扑过来的怪物。
屋里冷得像冰窖,呵气成霜,灵前那碗倒头饭上插着的筷子,笔直得瘆人。爷爷躺在里面,三天了。
我蜷在冰冷的土炕沿上,守着这最后的长夜。眼皮沉得像是坠了铅块,脑袋里嗡嗡响,全是这几天乱糟糟的动静——亲戚们压低的啜泣,纸钱燃烧呛人的烟味,还有李阿婆那神神叨叨的念叨:“大山走得不踏实啊……”
就在我意识即将沉入混沌的刹那,“嘎吱——”
一声刺耳、干涩的木头摩擦声,硬生生撕破了死寂。
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刮在我的耳膜上。我一个激灵,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那声音,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
昏黄的油灯光下,那口黑棺材的盖子,正以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缓慢速度,一点一点地向上移开!不是被外力掀开,倒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正用脊背顶着它,一寸寸拱起来!
木头的呻吟声在死寂的灵堂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敲打在我绷紧的神经上。
盖子滑开一尺多宽的缝隙,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