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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黛坐在冰冷的石阶上,单薄的粗布衣衫根本抵不住深夜的寒凉。腕间那道新鲜的伤口被干净的白布仔细包扎过,掩盖了皮肉的翻卷,却掩盖不住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那方寸之地的锐痛,如同永不停歇的警钟,提醒着她以血饲敌的屈辱和这具身体作为“药引”的可悲价值。空气里,残留的苦涩药味如同无形的绳索,缠绕着她,挥之不去,是这座华丽牢笼里最醒目的烙印。
远处,传来沉闷的、有规律的脚步声,那是守卫在院墙外巡逻,铁靴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如同敲打着囚徒的神经。更远处,似乎还有铁器碰撞的轻响,是锁?是镣铐?还是刀兵入鞘的森然?
一个身形佝偻、面无表情的老哑仆,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剪影,无声地出现在廊下的阴影里。浑浊的眼睛毫无波澜地看着阶上的人影,如同看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一块石头,或者,一株等待采摘的草药。
青黛缓缓抬起那只未受伤的手,指尖在冰冷刺骨的石阶上无意识地划过。那冰冷的、粗糙的触感,和不久前触碰到的、萧烬手腕的触感,何其相似。都是那么冷,那么硬,那么不容抗拒。
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深秋夜晚冰冷的空气混合着泥土的腥气和竹叶的清气,还有那无处不在、深入骨髓的药味,冰冷地灌入肺腑,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牵扯着胸腹间的闷痛。
囚笼已成。
以她的血为引,以她的恨为锁,将她与那个带来灭门之灾的男人,紧紧捆绑在这深不见底的将军府邸。前路茫茫,如同这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唯有无尽的冰冷和胸腔里那一点尚未熄灭、却不知能燃烧多久的复仇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