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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LECTION”烫着银光(林夕非坚持要烫金的,瑶瑶姐给整了点特殊处理,晨雾里都闪)。南希突然把脸埋进旁边一堆没开箱的衣服里,肩膀微微抽动。布料吸走了那点哽咽,那一刻我明白,衣服从图纸到堆成小山摆在面前,那股子劲儿,多少钱都买不来。
后来我们包了庆春路上一家早就没人去的破录像厅,搞年中答谢会,其实就是给分销商打打鸡血。墙上挂着的小投影放着一张张照片,全是大学生分销商夜市里的酸甜苦辣:啃冷馒头、被城管追、数零钱、分销商围着车斗挑货…三百六十五张,不带重样的。
碟片哥搞来一台老古董点唱机。瑶瑶姐也来了,也不嫌地方破,《波斯猫》那节奏一响,踩着高跟就扭上了!气氛最嗨时,林夕把那块标着“上半年最佳分销商”的水晶牌儿(订做的,其实不贵)递给最能冲的女生小鹿。小鹿刚接过去的瞬间,“嘭”!天花板上不知谁按的机关,彩带筒炸了!满屋子亮片闪闪发光。桌上那摞崭新的SUDU第一本产品画册,封底照片格外扎人眼——就是我们仨,在潮鸣寺巷那个犄角旮旯,弓着腰、呲牙咧嘴推那辆破三轮车的背影。底下印着行歪歪扭扭的手写字:生于市井,野蛮生长。
时间晃啊晃,庆春路的霓虹灯跟打了鸡血似的闪。热气和着烧烤、香水和汽车尾气的味儿,熏得人脑仁儿嗡嗡的。我和南希猫在三轮车后斗里整理新到的铆钉T恤——还是武侠风,水墨虎头、篆体“武”字,但在肩头、下摆点缀性地敲了小铆钉。南希正给塑料模特套一件正面印巨大夜光效果《九阴真经》封面的卫衣,路灯一照,幽幽绿光,还真有点辟邪的味儿。林夕靠在不远处电线杆上,新做的水晶指甲在手机蓝荧屏上划拉。“瑶瑶姐那头发话了,”她眼皮都不抬,脚尖点了点旁边的衣架,“那批印白骨爪的骷髅头卫衣,还剩五十件,处理价,但要现钱,不赊账。”
一听“现钱”,我立马从后腰牛仔裤暗袋里掏出那个被体温焐得温乎的存折。中国工商银行几个烫金字儿,在夜市杂乱的光污染下,泛着点不太吉利的红光。周围声音吵成一锅粥:耍把式的锣声、糖炒栗子在锅里沙沙翻滚、汽车喇叭死命响……脑仁儿疼。
回头说说这SUDU的根儿,还真是“碟片哥”在浙大玉泉后门那个油渍麻花的烧烤摊上给点的火。那天他捏着本又皱又油的香港《东周刊》,指着上面陈冠希穿的一件铆钉T恤,嘴上还沾着烤茄子酱,压低声:“瞧见没?这劲头!咱这儿没有!老谢能搞……”他那意思四季青有人能抄版。我心里头转了个弯:抄?老子有手有脚,为啥不自己整点更带劲的玩意儿?
也就过三四天,我们扛着第一批二十件样品杀回庆春路。南希把头发染得跟鸡尾酒似的酒红,踩着恨天高松糕鞋往摊位前一杵当“活招牌”,腰上系着我送的那条带骷髅头搭扣的铆钉腰带,一摇一晃,那叫一个扎眼!太阳还没落山呢,二十件样衣就被路过学生和几个搞“亚文化”的小年轻抢没了。现在?三轮车里拉的都是带独立防伪领标的“SUDU”!领标也是我设计的,林夕专门跑义乌背回来的五百个定制皮唛,硬邦邦的,晚上路灯下反着冷光,告诉你这玩意儿不便宜!
生意刚开张没多久,仨美院女生围着一件新挂出来的“荧光棒”T恤(胸口激光侠客剪影)叽叽喳喳。南希立马化身金牌讲师,顺手抄起挂衣杆当教鞭,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讲街头潮流混搭中国风是咋回事,那范儿,杠杠的专业!林夕更绝,MP3塞在收钱盒底下,假装记账,实则在偷录顾客聊天——尤其是夸或者吐槽衣服的。用她话说,“这叫深入敌后的市调!”
“哔——哔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