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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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十七分，林远在哲学论文的字里行间抬起头。台灯的光晕在桌面上投出一块菱形的亮斑，像片被框住的月光，把他的影子钉在身后的墙上，瘦得有些脱形。
书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了，杯壁上凝着的水珠滑下来，在论文稿上洇出小小的圈。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看向窗外——小区里的路灯坏了几盏，昏黄的光线下，树影张牙舞爪地趴在地上，像些说不出形状的心事。
卧室里传来轻微的响动。林远放下笔，起身走过去，轻轻推开一条门缝。
沈蔓还没睡。她侧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手机屏幕亮着，在黑暗里映出一块冷白的光，照亮了她紧绷的侧脸。她的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着，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这已经是她这个星期第三次半夜醒来看手机了。前两次林远问起，她都说“工作群里有消息”，语气自然得让他挑不出错处。可今天下午，他刚在文化馆的公示栏上看到，画展的工作群早就解散了。
林远靠在门框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墙皮。墙皮是去年重新刷的，米白色，沈蔓说“看着干净”。可现在，他总觉得这颜色像极了沈江明画里的那片天空，看着平静，底下却藏着翻涌的暗潮。
手机屏幕忽然暗了下去。沈蔓翻了个身，似乎要睡了。林远刚想转身回书房，那片冷白的光又亮了起来，比刚才更刺眼些。
他看见沈蔓猛地坐起身，抓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才点开消息。她的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压抑什么情绪，连呼吸都放轻了。
林远放轻脚步，慢慢靠近床边。床头柜上的香薰还在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味，是他特意买的，说“助眠”。可这味道飘在空气里，反而让周围的寂静显得更突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