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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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阳光比预报里更烈些，透过公交车窗落在林远手背上，烫得像一小块融化的金子。林舟靠在他肩膀上打盹，手里攥着那两张米白色的门票，边角已经被捏得有些发皱。
“快到了。”林远轻轻推了推儿子，指了指窗外。文化馆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块巨大的冰块，和周围热闹的街道格格不入。
下车时林舟还没醒透，揉着眼睛问：“爸爸，画展好看吗？有奥特曼吗？”
“没有奥特曼，但有很多画，说不定有比奥特曼还酷的。”林远牵着他的手，穿过马路。
文化馆门口铺着红地毯，签到处围着几个穿西装的工作人员，偶尔有记者举着相机拍照。林远没走正门，绕到侧门的观众入口，检票时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打量——大概是他身上的休闲装和这里的氛围不太搭。
展厅里很安静，冷气开得很足。墙壁刷成了深灰色，画作挂在上面，像一个个沉默的窗口。光线从画作斜上方打下来，刚好照亮画布，周围的阴影里，能看见零星的观众，都放轻了脚步，像怕惊扰了什么。
林舟一开始还觉得新鲜，指着一幅画着小狗的油画喊“爸爸你看”，被林远轻轻嘘了一声，之后就乖了，拉着他的衣角，小声问：“妈妈也在这里吗？”
“妈妈在忙，我们自己先看。”林远低头对儿子笑了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四周。他在找沈蔓，也在找那个名字——沈江明。
展厅按画家分区，大部分展位前都立着简介牌，唯独最里面的区域没有。那里聚集的人最多，围着一幅巨大的油画，低声讨论着什么。林远牵着林舟走过去，挤开人群，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画挂在最显眼的位置，约莫有两米高，画框是深色的木质，简单却厚重。画布上是一个站台，空荡荡的铁轨延伸向远方，天空是那种将暗未暗的蓝紫色，挂着一弯细瘦的月亮。站台上站着一个女人，背对着观众，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被风吹得飘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