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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里是把银灰色的镊子,尖端细得能夹起书页上的灰尘。沈砚接过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林疏月的指尖,两人像被书页划伤似的同时缩回手,沈砚的耳尖在灯光下悄悄红了。
“谢、谢谢。”他把镊子小心翼翼地放进工作台的抽屉,和自己的工具摆在一起,位置显眼得像在展示宝贝。
林疏月没立刻走,而是蹲在书架前翻找起来。她的手指在书脊上轻轻划过,像在和旧书对话,找到想要的书后,会先递给沈砚:“这本《人间词话》的装订松了,您帮我留着,下次来修。”
沈砚接过书,在扉页上轻轻写下日期,笔尖停顿的地方,刚好是王国维的“人生三境界”,他的字迹清秀,和林疏月留在书页上的批注笔迹竟有些相似。
那天的雨下了很久,林疏月在书店待了一下午。她帮沈砚整理散页的古籍,手指在泛黄的纸页间穿梭,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蝴蝶的翅膀;沈砚给她泡了杯热茶,茶杯放在工作台旁,杯壁上印着小小的书卷图案,和林疏月连衣裙上的花纹刚好呼应。
我坐在角落的藤椅上,看着他们头挨着头讨论补纸的纹理,看着沈砚把林疏月掉落的发夹捡起来,夹在她正在看的书页里,看着林疏月在沈砚的书签上,用金色的细笔添了片小小的叶子——那枚银杏叶书签,忽然变得完整了。
从那天起,书店的午后多了道固定的风景。林疏月每周都会来,有时送需要修的旧书,有时带新的修复工具,有时只是坐在工作台旁,和沈砚一起整理古籍。他们的交流总围绕着旧书和修复,却藏着说不完的温柔。
沈砚的工作台渐渐有了变化。多了块浅蓝色的桌布,是林疏月送的,上面印着古籍纹样;多了个小小的台灯,光线刚好能照亮修补的书页,是林疏月说“老盯着书页伤眼睛”;甚至多了本《古籍修复图谱》,里面夹着很多两人的笔记,字迹一个清秀一个工整,像在对话。
林疏月的书里,开始出现沈砚做的书签。有时是晒干的薰衣草,夹在诗词集里,翻开时能闻到淡淡的香;有时是剪下来的旧书插图,上面画着小桥流水,和书里的意境刚好契合;有次我借她的《陶渊明集》,发现书签背面用铅笔写着“采菊东篱下”,旁边画着个小小的兔子,和沈砚在标签上画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