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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想起自己的怀表。沈默从抽屉里拿出红布包,打开时,黄铜怀表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原本卡住的齿轮已经能转动了,虽然走得慢,却稳稳地“滴答”响着。
“里面的游丝断了,换了根新的,”他指着表盘内侧,“尽量保留了原来的零件,您奶奶应该会喜欢。”
我接过怀表,指尖碰到表壳的瞬间,忽然明白奶奶为什么总摩挲它——那些藏在齿轮里的光阴,虽然看不见,却能在转动时,听见岁月的回响。
从那天起,我成了修表铺的常客。有时是帮奶奶调怀表的时间,有时只是借口路过,想看看那扇墨绿色的木门和里面的时光。我渐渐发现,林晚也常来,有时是修教学钟,有时是送饼干,有时只是站在工作台旁,看沈默修表,像棵安静的向日葵,追着阳光的方向。
他们的交流总带着点笨拙的温柔。林晚会带自己画的钟表图纸,上面画着卡通的齿轮,说“给孩子们讲时间用的,您看对不对”;沈默会把修好的闹钟调快五分钟,说“给孩子们留足收拾书包的时间”。林晚夸他的螺丝刀排得整齐,他第二天就买了新的收纳盒;沈默说她的粉笔灰总沾在裙摆上,她下次来就系了条蓝色的围裙,上面印着小熊图案。
工作台渐渐有了变化。多了个浅蓝色的马克杯,是林晚送的,上面印着“按时吃饭”;多了个饼干罐,里面总装着林晚班上孩子烤的饼干,形状歪歪扭扭,却甜得扎实;甚至多了盆小小的多肉,放在窗台,是林晚说“总看齿轮眼睛累,看看绿色好”。
我看着沈默修表时,目光会不自觉地飘向门口,等着风铃响起;看着林晚站在工作台旁,手指会轻轻敲着桌面,节奏和墙上某座钟的滴答声刚好合上。有次林晚帮沈默递螺丝刀,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像被烫到似的同时缩回,却又在对视时,忍不住笑起来,阳光落在他们脸上,暖融融的。
转折发生在一个下雨的傍晚。我去送奶奶做的糕点,推开木门时,看见林晚站在工作台前,眼圈红红的,手里捏着块碎掉的手表玻璃。
“孩子们打闹时撞翻了讲台,把我爷爷的旧手表摔了……”她声音带着哭腔,手指小心翼翼地捏着碎片,“这是他留给他的唯一念想,我怎么这么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