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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接话,却把刚写满公式的草稿纸翻了页,在空白处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人,小人头顶还画了个问号,一看就是在转移注意力。
从那天起,“观察苏念”成了我们俩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我发现她几乎每天都来,固定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一坐就是一下午。她的桌上永远摆着三样东西:一本翻旧了的《瓦尔登湖》,一盒十二色的自动铅笔,还有一个印着梧桐叶图案的保温杯。她很少看专业书,大多数时间都在画画,偶尔停下来,对着窗外发会儿呆,手指无意识地转着铅笔,眼神里带着点淡淡的温柔。
周延的“走神频率”明显变高了。他会假装扭脖子活动筋骨,目光越过层层书架,偷偷瞟苏念画画的手;会在去接水时,特意绕到苏念的座位旁,假装看窗外的风景,脚步却放慢了半拍;甚至会在我提到“今天苏念换了支绿色的笔”时,突然抬头问:“是吗?我没注意。”——可他握着笔的手指,却悄悄收紧了。
“她好像总在画窗外那棵树。”某个午后,周延又在走神,视线黏在苏念的速写本上。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苏念正低头画着什么,笔尖在纸上快速移动,纸上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是图书馆窗外那棵老梧桐的枝干,枝桠向天空伸展,像在拥抱阳光。“可能觉得那棵树好看吧,”我翻着自己的论文草稿,“你这么关心,不如直接去问她。”
他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缩回脖子埋头刷题:“谁关心了,我就是……就是觉得她画得挺像。”
可我分明看见,他把刚写满演算步骤的草稿纸翻了页,在空白处画了棵歪歪扭扭的树,树干上还画了个不成形的笑脸,线条青涩得像个初中生。
秋意渐浓时,梧桐树的叶子开始泛黄,风一吹就簌簌往下落,像下了场金色的雨。苏念的速写本也越来越厚,她开始画落叶的样子:有的叶子打着旋儿飘,有的叶子直直落下,有的叶子落在窗台上,被阳光晒得卷了边。她画得格外认真,连叶脉的纹路都勾勒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