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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闷雷在脑海里炸开。
他们相携着,转身汇入前方密集的人流车海之中,那么和谐,那么理所应当,仿佛一幅被命运精心设计好的画卷,再容不下任何多余的一笔。而我就是画框外那个不合时宜、被雨淋透的污点。
只有包里那张突兀沉重的鲜红请柬,无声地宣判着我的失败与局外。
回到家,湿透的毛衣和外套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我把它们粗暴地剥下来,丢在地板上,连带着那双泡得冰冷的鞋。冰冷的湿意仍然顽固地附着在肌肤上,寒气钻进骨头缝里。
客厅没开灯,只有窗外城市顽固渗进来的霓虹光影,将屋内的家具染上模糊、扭曲的轮廓,如同鬼魅。
我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步挪到客厅中央。目光空洞地扫过。玄关衣帽架上方挂着的,是我逼着周慕辰拍的某次旅行合照的放大版,他笑得很营业,我的笑脸背后是努力掩饰的紧张。沙发扶手上,丢着他上周匆忙换下的格子衬衫,一股淡淡的须后水味道(是他,但也不是我记忆里的味道)。茶几上一个空了一半的威士忌酒瓶和一只孤零零的杯子,是他昨晚沉默喝酒留下的残局……每一处细节,此刻都变成细密的针,反复扎刺着神经,尖锐地提醒着这个家千疮百孔的真相——一个建立在流沙上的堡垒,一个我以为终将开花结果、实则早已从根茎烂透的虚幻泡影。
十年。
用最炽烈的幻想和最卑怯的姿态构建的幻梦。
终于在今天傍晚,在那个男人当街甩开我、为了另一个女人匆匆离去,而我接过那张请柬的瞬间,像被戳破的气球,砰的一声,彻底崩塌了。
所有的支撑瞬间垮塌,腿软得站不住,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下去。瓷砖的寒意贴着脊背蔓延。黑暗中,只有包里那张鲜红的东西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灵魂都在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