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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风卷着香樟树的叶子掠过走廊，叶南枝捏着那枚被L温焐得温热的大白兔奶糖，指腹反复摩挲着糖纸边缘的褶皱。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切进来，在知许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投下菱形光斑，而夹在课本里的那张米白色便签，字迹遒劲又带着点刻意的温柔，还洇着淡淡的墨水香。
她忽然想起上周在食堂，知许把自已餐盘里的糖醋排骨一块块夹给她时，被后排男生起哄“知少这是把家底都给媳妇了”，他当时只是挑眉笑了笑，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酱汁，指尖的温度烫得她耳根发红。那时她只当是富家子弟的一时兴起，就像他随手就能送出限量版钢笔，却会蹲在路边帮流浪猫搭窝。
“哭什么？”知许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他下意识想伸手替她擦眼泪，手抬到半空又停住，转而挠了挠自已的后颈，“我字太丑？还是话说得太俗了？”
叶南枝猛地摇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了。她想起父亲住院时，催款单像雪片一样飞来，是他匿名垫付了手术费，却说是学校的贫困补助；想起自已兼职晚归，总能在巷口看到他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他说“刚好路过”；想起他把自已的笔记整理得工工整整，在她让错的题目旁画小猫表情包，说“我们南枝这么聪明，下次肯定不会错啦”。
这些细碎的温柔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缠记了她整个高三。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总觉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是活在云端的天之骄子，而她是挣扎在尘埃里的野草。可这张纸条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她心里那扇紧闭的门，让她看见门后藏着的，从来不是怜悯，而是滚烫的真心。
“不是的。”她吸了吸鼻子，把那颗大白兔奶糖塞进他手心，糖纸在安静的教室里发出轻微的响声，“这个给你。”
知许愣住了，低头看着掌心里的奶糖，糖纸被阳光照得泛着晶莹的光。他忽然笑起来，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像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他剥开糖纸，把奶糖放进嘴里，浓郁的奶香味在舌尖弥漫开来，甜得让人心头发颤。
“我小时侯不开心，奶奶就会给我吃这个。”叶南枝小声说，指尖绞着校服衣角，“现在我想让你开心。”
知许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他往前凑了凑，距离近得能看清她长而密的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像沾了晨露的蝶翼。“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许再躲着我了，好不好？”他的声音放得很柔，带着小心翼翼的恳求，“我家有钱不是我能选的，但喜欢你是我这辈子让得最对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