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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字,每一个都像冰冷的钉子,楔进我脑子里。尤其是第五条,守夜时,听得最多。棺材这东西,新死之人躺进去,到了下半夜,有时候真会有动静。细微的嗒…嗒…嗒,像是指甲盖在轻轻刮挠着内壁,又或者是极其模糊、含混不清的咕哝声,仿佛有人在棺材里说梦话。每次听到,我后背的寒毛就像听到号令,唰地一下集体起立。
王老头总是盘腿坐在他那张吱呀作响的破竹椅上,眼皮都不抬,吧嗒着他那杆老烟枪,烟雾缭绕里飘出一句:甭管它,发财。浊气未散,筋肉僵缩,寻常事。睡你的,天亮了屁事没有。
他那份笃定,是我唯一的定心丸。
直到那个雨夜。
雨下得像老天爷在嚎啕大哭,豆大的雨点砸在瓦片和铁皮棚顶上,噼里啪啦响成一片,吵得人心烦意乱。后半夜,雨势稍歇,只剩下屋檐滴水单调的嘀嗒声。王胖子亲自押车送来一口棺材,没走正门,直接卸在了后院停尸的偏房门口。棺材是薄皮杨木的,连漆都没上,木头原色在昏黄的灯泡下泛着惨白的光。最怪的是,棺材盖和棺身之间,严丝合缝地钉了一圈足有手指粗的大铁钉,钉帽在灯光下闪着冷幽幽的光。
老王,发财,看好了!这‘客人’邪性!
王胖子那张肥脸上油汗混着雨水,眼神躲闪,压低了嗓子,主家说了,就停一晚,明儿一早拉走烧了!千万别开盖!听见什么响动,就当是风刮耗子!千万,千万!
他交代完,像被鬼撵似的,一头扎进雨幕里跑了,连钱都没顾上收。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甜味儿,丝丝缕缕地从那口钉死的棺材缝里渗出来,腻得人喉咙发紧。我和王老头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偏房里只有一盏十五瓦的灯泡,光线勉强驱散一小圈黑暗,把棺材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投在潮湿冰冷的砖地上,像一头蛰伏的怪兽。我和王老头在棺材不远处的两张行军床上躺下,裹紧了带着霉味的薄被。王老头破例没抽烟,呼吸声放得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