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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生子真相
暴雨在黎明前停了,山神庙传来十二声钟响。我攥着镇魂玉推开庙门,看见那具描金棺材正悬在房梁上打转。每转一圈,棺缝就掉出块腐肉,落地化作带牙印的铜钱。当棺材轰然坠地,盖板上的抓痕突然开始流血,汇成个歪歪扭扭的替字。
女尸的旗袍下摆突然无风自燃,火舌舔舐过的布料显露出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我颤抖着抚过那些以人血写就的族史,终于读懂了那个被抹杀的真相——我才是被选中的棺生子,而脚上这枚铜铃铛根本不是辟邪物,而是锁住八百冤魂的养尸器。
山神像开裂的眼眶滴落黑血时,妹妹的盖头正被阴风掀起半边。她纸糊的颧骨涂着两团猩红胭脂,手里捧着的却不是绣球,而是那盏用童齿浸泡的青铜长明灯。灯油表面浮着张肿胀的人脸——正是当年主持溺婴仪式的曾祖母。
一拜天地瘴气生——
充当司仪的纸扎人拖着长调,脖颈处的竹篾随着唱词刺破皮肤。供桌上的倒头饭突然冒出新芽,血糯米粒在香灰里长出牙齿,咬得烛台咯咯作响。我被无形的力量按着脖颈下跪,喜服领口蹭过神龛,露出内衬上密密麻麻的符咒——全是用夭折婴孩胎毛绣出的镇魂文。
妹妹转身时,嫁衣后摆翻飞出密密麻麻的铜钱孔洞。每个孔眼都嵌着颗带血丝的眼球,瞳孔深处映照着不同时代的死亡现场:溺毙女婴的八角井、被活埋的扎纸匠、吊死在祠堂横梁上的接生婆……最后一只眼球突然炸裂,脓液里裹着半片发黄的族谱,记载着我家女子皆活不过产褥期的诅咒。
二拜高堂尸骨沉——
描金棺材在唱礼声中轰然洞开,那具与我面容相似的女尸缓缓坐起。她旗袍下伸出十二根染着蔻丹的骨指,每根指尖都缠绕着写满生辰八字的红绳。当她的手掌贴上我后颈,喜堂梁柱突然垂下无数湿发,发丝末端拴着历代家族女性的舌根,在阴风中摇晃如吊死鬼的绞索。
妹妹的笑声突然变调成祖母的咳嗽。她纸扎的胸腔裂开,掉出把生锈的铜钥匙,正是曾祖母陪葬品里失踪的那把。钥匙插入我脚踝铜铃的瞬间,八百个哭嚎的怨魂从铃铛裂缝喷涌而出,撞得祠堂祖宗牌位纷纷爆裂。木屑纷飞中,我看见自己的名字被刻在某个空白灵位上,死亡日期赫然是今夜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