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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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姨!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砂纸在摩擦,外面!窗外!你看外面!李曼…李曼的头!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紧了我的喉咙,让我的喊叫支离破碎。
张姨停下脚步,那张布满皱纹、总是带着疲惫和些许漠然的脸转了过来。她的目光越过我,投向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投向窗外那片悬浮着可怖景象的夜空。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没有惊恐,没有疑惑,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好奇都没有。那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映照着窗外霓虹灯破碎的光点,唯独映不出那个巨大肿胀、被鱼线勒紧的人头。
啥头啊她嘟囔了一句,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浓重的方言口音和深深的倦意,小伙子,别一惊一乍的。赶紧弄干净,咖啡渍渗进去可难搞嘞。她指了指我脚下一片狼藉的地毯,浑浊的眼神里只有对额外工作量的厌烦。
说完,她不再看我,也不再看窗外,弯下腰,继续慢吞吞地拖动那个沉重的黑色垃圾桶。塑料轮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咕噜声,在死寂的凌晨走廊里回荡,渐渐远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地毯上咖啡液缓慢渗透的细微滋滋声。我僵硬地、一点一点地,再次把头转向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深沉的夜色依旧浓稠如墨。那个肿胀的、被鱼线勒紧脖颈的李曼人头气球,依旧悬浮在那里。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穿透玻璃。嘴角那抹诡异满足的微笑,在远处城市霓虹的映照下,纹丝不动。
它还在。
只有我看得见。
冰冷的麻痹感从指尖开始蔓延,迅速吞噬了手臂,然后是躯干,最后连思维都似乎被冻僵了。窗外那肿胀的、被鱼线勒紧的、带着诡异微笑的头颅,像一个烙印,深深地烫在我的视网膜上。我像个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布偶,瘫坐在椅子上,背脊紧贴着冰冷的椅背,汲取着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支撑。时间失去了刻度,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沉重、紊乱,撞击着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