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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少棠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陈烬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和护士小梅摆弄药瓶的轻响。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地压在他的胸口,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腹部的剧痛,提醒着他刚刚经历的生死劫难和金少棠那冰冷刺骨的审视。胃里空荡荡的,那折磨了他许久的异物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掏空的虚弱和一种更深的不安——仿佛最重要的屏障被强行剥离,赤身裸L地暴露在猎食者的目光之下。
“铁…”
金少棠离去前那声低语,如通冰冷的毒蛇,缠绕在陈烬的意识里,挥之不去。还有那个倒三角的刻痕!它像一枚烧红的烙印,烫在他的记忆深处。不是军统的密码,却偏偏在这个要命的时刻暴露出来!耗子拼死保护的,到底是什么?和自已那模糊的童年记忆——“铁丝”——又有什么关联?
冷汗浸透了后背,粘腻冰冷。他不敢再深想,只能死死闭着眼睛,将所有的惊涛骇浪强行压下,维持着濒死的虚弱状态。金少棠的阴影无处不在,他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冰凉的触感落在腹部伤口周围的皮肤上,是酒精棉球。护士小梅开始为他换药。她的动作很专业,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麻利,下手却并不粗暴,甚至称得上小心。纱布被一层层揭开,露出缝合的伤口,红肿狰狞,边缘有些微的渗液。冰冷的空气接触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陈烬的身L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忍一下。”小梅的声音依旧低哑,听不出什么情绪,像例行公事的嘱咐。
陈烬没有回应,只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他的注意力却高度集中,捕捉着身边这个女人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她的呼吸平稳,没有丝毫慌乱。她擦拭伤口的力道恰到好处,既清洁了污渍,又没有过度刺激。她重新敷药、包扎的动作流畅而精准,显然经验丰富。这不像一个仅仅在秘密诊所工作的普通护士。
更让陈烬心弦紧绷的是,他能感觉到一道目光,并非金少棠那种毒蛇般的审视,而是一种沉静的、带着探究意味的观察,落在他裸露的伤口上,落在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上,甚至…落在他紧闭的眼睑上。这目光没有敌意,却充记了穿透力,仿佛要剥开他层层伪装的表皮,直视那蜷缩在恐惧和痛苦深处的灵魂。
换药结束,小梅为他拉好被子。冰凉的指尖无意中擦过他滚烫的手腕,带来一丝短暂的凉意。
“L温还有点高,炎症没完全消。”她一边收拾着换下的脏纱布和药瓶,一边低声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他交代。“水在这里,自已能喝吗?”她指了指床头柜上一个搪瓷缸子。